三百六十四 松峰,美人,剑(1/3)
高旭死了
身兼江州江湖执牛耳者与松峰山山主,高旭身死的消息本该在第一时间传遍江州乃至整座大尧,然而那些江州的附庸乃至一众松峰山弟子对此毫不知情,乃至连早前山主病入膏肓的讯息都一无所知,则是件极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对于为数不多的知晓其中内情之人而言,高旭之死并非有多出人意表,这位江州江湖共主在昔日松峰山上那场厮杀中受了几乎致命的伤势,半只脚几乎都踏进阴曹地府的人,即便从鬼门关拉回来,本身武道境界也如破碎瓷器盛水般江河日下,用灵丹妙药与日益削减的那点武夫气机续命。不过这种假借外力的法子总有穷尽的时候,介时油尽灯枯,神仙难救。
对外倾覆宿敌烟雨楼一统江州江湖,对内扫除松峰山宗族势力理清理积弊整肃山规,即便是世代的仇敌,平心静气去看待高旭在任时的功绩,也不免要感慨此人当之无愧是松峰山中兴之主,与那位松峰山开山祖师爷相较,也担得起一句不逞多让了。
松峰山山主更是江州江湖执牛耳者虚位以待,这于绝大多数的江湖人而言都是难以言喻的诱惑,不过那些真有胆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终归是凤毛麟角。
高旭虽死,而松峰山犹在,偌大一座松峰山,又岂能容许旁人染指山主之位。
“我有山主遗令!我有山主遗令!我有山主手书的遗令!”卢子赣声嘶力竭地大吼,“我是松峰山下任山主!我是....”
狼狈不堪向后闪身避开面前内山同门斜掠长剑的同时他挥舞着紧攥手中的丝帛怒喝,若不是对松峰山上剑术的熟稔方才那一剑就会在他胸口划开尺许的剑创。
饶是如此他还是没能保住身上那袭出自兰亭坊名匠手制的华袍,这是卢子赣今日对自己二十多年苦尽甘来自认为数不多的一点优待,衣料上流云和曲水的繁复纹路极耗工时,那些织工甚至在纹路中掺了有违制之嫌的金线,使得这件与继任江州江湖共主相衬的华袍在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可这袭本该在松峰山山主继任大典上与主人一同受万众瞩目的华袍,现如今却沾满泥垢血污,流云与曲水的纹路也随之黯然无光。堪堪稳住身形的卢子赣面对还在步步紧逼的三名内山同门,心头最后那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看来你们今日是执意要纠缠不休了?”卢子赣身躯一震,任那袭华袍滑落地面,拔剑与面前三人相对,“即便我有山主手书的遗令?”
在卢子赣拔剑出鞘后三名松峰山内山弟子便再未上前进逼,三人三剑拉开丈许距离将卢子赣围在正中。
两女一男,在松峰山内山弟子中不算是武道拔尖,不过始终稳居中游,每人在一两门松峰山武术上都有独到之处。这三人若是与卢子赣放对厮杀不过能勉强称之为一合之敌,而三人三剑联手却能将他逼得狼狈不堪。
听涛亭笠亭如盖,半枕山腰,赏景极佳,与人厮杀,却是绝地。
这三人将卢子赣逼到了这处绝地。
是山上秘传合击的剑术?卢子赣视线触及地面华袍上那十余处细微破损,心头狐疑。
高山主生前下重手猛药,由他卢子赣牵头,一举扫清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山上宗族势力,还有些山上山下不足为外人道的腌臜事,所倚靠的便是这些内山弟子,因而卢子赣对内山弟子各人根脚身手如何,心中都大致有数,单凭这三人,靠着修习以众击寡的联手剑术,就想要将他困杀于此?未免也太小觑他了些。
三人出剑。
卢子赣亦出剑。
....
“卢子赣此人于武道一途,的确能称作是得天独厚,就算初涉武道时已是少年,错过洗髓伐骨最好的时候,可还能走到这一步,除却天赋卓绝使然以外,心性定也不会差到何处去。”麻衣独臂的老人在高处俯瞰听涛亭中四人争斗,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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