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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呢?雷行不派人来确认一下你的死活吗?”说罢又恍然大悟,“也是,拷打你本就是做给我看的,想让我确信药材是惠王私藏。不过看他拷打得这么卖力,恐怕还有什么是他想从你身上知道的吧?”
雪怀点了一下头“他想要惠王殿下的印信。”
岳棠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他从你身上搜去的果然是假的。那真的印信何在?”
雪怀摇头“那三个北庭人向我展示的便是假的,我一时不察信以为是真还去抢夺,但在返回途中那印信在我怀中一直冰凉如铁,我便知有假——因惠王曾说过他钟爱和田玉触手生温,所以所用印信配饰皆用和田玉为料制成,断不可能是这等捂不热的粗劣材质。”
岳棠点头“倒是细致。这么说来真的印信应当在北庭人手中,不过他们拿着也不甚有用处,除非是以雷行的手来行惠王的令。”她凉凉地笑了笑,“我还真想看看雷行有没有这么大的胆,拿个假的印信调兵遣将。”她略略思忖便道,“你将印信的模样和细节画下来给我,越快越好。”
雪怀凝着她“将军的胆子这么大?”
岳棠哈哈一笑“反正都是假的,看谁骗得了谁。”
雪怀微微一笑,说道“但出家人不打诳语。”
“呦,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是出家人了。”岳棠走到他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追问你为何没有戒疤也就罢了,你还非要逼着我问吗?”
雪怀还未接话,常愈已经嚷嚷出来“我说岳将军,你一个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呢?人家不愿意说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问?戒疤戒疤,就你懂的多?非要有戒疤才是真和尚吗?人家就不能有点难处才没有戒疤的吗,你真是……”
雪怀轻轻抬手阻住了常愈的抱怨,眼神沉定又清澈地看着岳棠,说道“因为我师父认为我修为不够,难以为僧,所以一直不曾与我摩顶受戒。”他的微笑里似乎含了些苦意,“是我修行未成,所以……我是净空寺中唯一没有戒疤的和尚。”
他说话的模样语气仍是淡淡浅浅,那些苦意也似乎只是岳棠一时的错觉,就好像是明前雨后刚出芽的茶山,看上去满目清新却隐隐有略微的甘苦味道。
这甘苦很是浅淡,若有似无,但岳棠却意外地嗅到了。
她不喜欢苦,从吃食到心情一概不喜。
于是她铁了心要将这苦意搅除,不咸不淡地笑着趋近雪怀“救治了这么多百姓的大德都不配为僧?”她凝着他的眼睛发笑,“大师,你是破了色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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