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断臂老爷子(1/3)
我看着老先生残缺的左臂,想起我爸爸曾经的一个经历,就跟老先生聊了起来。
那会我们住在那个鬼屋里,有天晚上爸爸自己在家。他听见家里有东西被翻动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进贼了,就低声咳嗽了一下,结果那个声音丝毫没有被影响,继续明目张胆地到处翻动。我爸觉得这可太嚣张了,于是就开灯坐起来。结果一看,不是进了小偷,而是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鼠在桌子上到处爬到处咬。灯一亮,那个鼠见光就要逃跑,我爸一把抓住了鼠尾巴,结果那个鼠反身就咬了我爸一口,我爸没撒手,反而攥的更紧了,结果那只鼠松开嘴,后腿使劲一蹬,把尾巴断在我爸手里就逃脱了。我爸当时也愣住了,没想到鼠类也有断尾的招数,可低头一看,这只鼠并不是整个尾巴像壁虎那样断掉,而是整个尾巴的皮毛断在他的手里。那只鼠拖着血淋淋只剩下骨头的尾巴,哆哆嗦嗦蹒跚着往房间外面逃去。我爸扔掉手里的断尾,打开外面房间的灯就看见地上的血迹,顺着血迹找到那只鼠藏身的地方,当时我爸没忍心再去抓那只鼠,其实他最初也只是想把那只鼠扔到外面去,并没想要弄死它,没想到会这样。当天夜里他就赶快去做了鼠疫检查,然后连续打了好久的针。
第二天早晨回家,那只鼠已经死了,爸爸把那只鼠和它的尾巴一起埋在了外面的花园里,可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梦见那只鼠,拖着血淋淋的白骨尾巴来找他,责备爸爸弄断了它的尾巴,要他为了自己的断尾负责,要他也体会自己的痛苦,它开始每天在梦里不停地咬爸爸的两条小腿。
从那天起,爸爸的两条小腿开始奇痒无比,他忍不住地用手挠,一直挠到双腿血淋淋地,结了痂又挠破,又痒又疼,有时候发炎,有时候红肿化脓,痛苦不堪。医院开的药不论喷的、抹的、吃的都没能彻底治好。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自己上师的电话,说起这个鼠的纠缠,爸爸的上师告诉他,应该为这只鼠做一次甘露布施,让它不再痛苦。晚上,果不其然那只鼠又再次入梦责备啃咬,在梦里,爸爸开始为那只鼠念起甘露咒,眼见着那鼠身后拖着的白骨尾巴长出漂亮蓬松的皮毛,这鼠抱着自己的尾巴从上到下的舔了一遍就转身离开了。这种为残缺的灵体进行的治疗,我们叫“灵疗”,让灵体得到满足,让它不再执着于自己某一方面,并不存在的不完整。
从那天起,爸爸的小腿也开始愈合了,虽然不再双腿血淋淋的,但是在腿上留下了一些比肤色更深的痕迹,像是时刻提醒着他别忘了当初的事情一样。
我说这么多,为的是告诉老先生,他并没有不完整,他的或许不完整,但灵体是完整的,他的被困在这里,但他的灵魂可以去任何地方,他现在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每天都在重复着临死时的痛苦太可怜了!太不值得了!应该早些放下执着,不要再看守着残缺的,正在腐烂的尸体,离开这没用的肉身,去进行下一个轮回,去开始新的生命。这位老先生听完我说的这些,转过身来,原本残缺的左手也不再残缺了,而是有了比他本体更加透明的一只左手。
我拿起准备好的水盅,念起甘露咒,手指沾了甘露,轻轻弹向天空,每一滴水都化成无数甘露从天而降,落在老先生身上,带着我的祝愿,带着善念,带着佛陀赋予在咒语中的慈悲,他不再佝偻,不再低垂着脑袋,身体不再残缺,样貌也不再恐怖,而是变成为了一位慈祥的老先生。
我也暗暗庆幸自己当初叫他老先生时,判断是正确的。老先生的白发都整齐地背到耳后,穿着白色的老式睡衣睡裤,完好的左手攥着一面镶着黄边的黑色双三角旗。
他笑着对我说“小友,感谢你的一番开导,是我执着了。祝愿你宏图大展吧。”然后向我鞠了一躬,我怎能受老者一拜,赶紧站来侧身避开,老先生就那么含笑隐去了。我睡前还在想,老先生拿的那面
本章未完,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