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掠走了(1/2)
仙人最近不知道什么缘故,连续化作石赑屃的模样,带我在各大坟地授课,授课内容就是单纯的练胆。虽然我跟仙人说了我自幼见鬼,对鬼魂已经没有很多感觉了但仙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仙人也让我看清,我对自己多少有些高估了。
章豫郊区有一大片土葬的坟山,公共汽车至少要坐四站才能开出坟山的范围。坟山范围包括骨灰墓地、传统土葬墓地、天主教墓地、基督教墓地、墓地。这么一看就知道,那片山里实实在在地埋着许多尸体,我没去过几座城市,更没见过几座土坟,仙人带我来到这片坟山时,我无法形容那种震惊……。
如此一层叠一层、一列挨一列,几乎没有间隙的墓碑、流连在自己肉身附近,木讷的守尸鬼、空气中时有时无传来的怪味道、随风不知从哪吹来的纸钱、被风吹散后又聚起来的薄雾、贴地燃烧着星星点点白绿色的鬼火……饶是我那般胆大,也有了点含糊。
仙人说,人的阳魂在前,就可以在阳界行走,如果人的阴魂在前就可以在阴界行走,此时此刻我是生魂离体的状态,由仙人调我阴魂在前,我今晚的课程,就是在这方圆十里无人的诡异坟山上,枯坐一夜。
守尸鬼安静木讷的像自己的墓碑一样,只会呆呆地守着自己的身体,不会走动,也不关心周围如何。但我偶尔抬眼时,瞟见身边大量呆滞不动,身体透明缥缈,面貌惊人的身影,还是会忍不住一惊。
心里稍有放弃的念头划过,我就提醒自己,不要任由惰性去选择逃避,去走那条容易的道路,这是龙丘玺说过的话,我深以为然。
想着龙丘玺跟我讲过,当年他修行的时候,被关在一个特制的大木箱里,箱子高度和他正相等,前后左右略有宽松,箱壁上钉满寸长的铁钉,人在其中不易活动。待他进入箱中,箱门关闭,徐徐吊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风吹树摇,木箱也随之左右摆动。此刻他已无心别处,一心于箱内保持平衡,久而久之,他就可以体察出风动、树动、箱动、人动这四者之间的微妙规律。每日进箱子里练习,两个多月后,夜行于山上,数米之外的老鼠悄然溜过,他也能察觉。
乾玄也给我讲过姑姑修行的故事,当年姑姑的师父清静道人,童真未泯,惯喜捉弄人的。姑姑十岁的时候,清静道人也带姑姑在坟地固魂壮胆,清净道人趁姑姑不注意,悄悄遁了,化作一片黑影,前前后后围着姑姑转,时不时制造出点鬼哭狼嚎。姑姑才十岁出头,吓得几乎哭晕,这个心魔用了将近四个月才能勘破。
想我此时的境地,比龙丘玺和姑姑不知道强了多少,至少我肉身不在,不必受身体上的痛苦,不用感受冷热疼痛。看着远处不动如山的赑屃,我也安然合目,洗涤心脉排除杂念,去寻找仙人所说“空”的境界。
春夜,阴雨连绵,水汽混着泥土味道,还有些许烛火烧纸后的味道笼罩着坟山。大地万籁俱寂,甚至能听见雨水渗进泥土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进初入空的境地,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在哪,冷热饥渴,部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时突然感觉一丝怪异,什么东西吸走了我的生机,我四肢无力,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吸到了天上,可仙人没跟来,浅粉浅绿也没察觉。
我就那样孤零零地在天地山川间飘荡,像一个被风吹得残破凌乱的破塑料袋,要去哪,要落哪,会怎样,我都毫无插手的能力。
我灵魂的手脚,像没有电池的玩具,毫无力气,脑袋像塞了木头一样转不动,一丝危险的预感钻进头脑里,思维清醒过来,眼前是一片黑黝黝的山,怪石嶙峋,沟壑狰狞。失去自主能力的我,只能在心里叫着仙人,叫着浅绿浅粉,叫着乾玄……。
乾玄以蟒身出现,叼住我,落到一处山顶,与那狰狞怪山对峙着。夜空没有月亮,乾玄把我放在地上,我连指头都无法动换,像一个要死的灵魂。乾玄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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