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式微,一丝微光(1/3)
夏木阴阴正可人,初夏的阳光透过枝桠筛落在了沥青路上,校道上绿树成荫,斑驳成影,偶尔有一两声流莺的啼叫,无所顾忌,但令人愉悦舒适。微风习习,牵动着半遮半掩的轻纱似的落地玫瑰色窗帘轻逸地飘动,无意中将窗台上闲庭信步的鸟雀惊飞。
宋式微又走神了,唉,又得重头将手上篇满纸犹如豆芽菜的法语文章再看一遍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大清晨的图书馆安静得足够将她的一声微弱叹息送进其他人的耳朵里。
抬眸,斜对面的座位不知何时坐了一位男生,一眼就撞进了那人探究的眼神里,猝不及防,彼此尴尬地咧嘴一笑,眼神迅速闪躲,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再偷偷用余光扫描一遍,那人俊朗清爽,棱角分明的下颚和精致的五官线条像刀削的艺术品,仿佛雕塑家追求着精准的角度。挺拔的鼻子像巍峨山峰,精神,大气,低垂的眼睛像洒满夜光的湖面,干净,闪着光,除了刚刚礼貌性的悄无声息的笑意带出嘴边两道好看的犹如括号的弧度之外,这人看起来不苟言笑。不过也对,谁会跑到图书馆四楼这么隐蔽的一个角落,无缘无故对着一个陌生的异性笑呢?
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纤长,由于微微浮现的青色血管使得手握一支普通的写字笔却像战士手握长矛驰骋沙场一样充满力量,矜贵骄傲。他正在一本日语教材上面勾勾画画,很随意,也很迅速,像来不及赶上最后期限的学生疯狂地补作业。噢,原来他是学日语的,不知道是大几的学生。
宋式微再次走神了,从用余光偷瞥,到忘我地、光明正大地盯着人家看,被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她恨不得立刻遁地逃走,免得被当成犯花痴的无知少女,来图书馆不是专心学习,竟然是偷看帅哥的,太不矜持了。
“诶,那个,你也是外语系的?”
声音低低沉沉的,宋式微闻声抬头,环顾四周,没有第三个人发现这支声音的存在,他在向她提问。
“嗯,法语。”她简单应声。
“法语难吗?”他不依不饶,仿佛对法语很感兴趣似地。
“还行,还没怎么学。”
一阵沉默,她这会儿是静不了心继续做题,在同样的页面停留了许久,眼睛一目十行,但是词汇和语法不过脑。而他停下了唰唰而过的笔尖,不停地转动把玩着手上的笔杆。
“我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法语呢?”他像个青涩的记者念稿似地完成自己的采访任务。
“呃,就多学一门语言总归是好的,”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就像问为什么要在大热天披头散发一样似是而非,答案也总是不痛不痒,“而且法语这些小语种将来也好就业,你不也是吗?”
“噢,我只是因为选日语不用考高数哈!”他看起来不以为意,坦诚得过分随心所欲,“我还以为你选法语的理由会很崇高,或者说浪漫,你们学法语的不是总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嘛?这话不会是自欺欺人的吧?”
他的话为什么听起来像在激怒她,无怨无德、无缘无故地,想必是自己敏感多心了,哪怕冲着眼前这完美无瑕的脸蛋,也能原谅他的无意冒犯。
宋式微倒是也有一个对法语心心念念的好感,来自于她跑南闯北的爸爸讲给他的一个故事,从此,生漫的她就对学法语有了美好的憧憬和愿想。宋式微不会无聊到对陌生人阐述这个故事,但是却可以说一个足够浪漫且深刻的理由来辩驳他的看轻和无礼。
“你没有学过你当然不知道,法语是一门极其浪漫又深情的语言没有错,我猜你肯定没听过,”她故意挑着眉毛,露出性格中的不服输,像猫生气时竖起了毛发,像刺猬显出优雅的刺,“在世界上各种表达‘我爱你’的语言中,法语的‘je t'ai’是最简单的那句,它不像英文笼统地说‘i&nve&nu’,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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