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决绝(1/3)
第二天傍晚时分,肖九又来探望兰清若,梅效白陪在一边。
兰清若半躺在软榻上,神色恹恹;头发被两枚墨绿色的卡子别在耳边,干干净净地露出苍白脆弱的脸颊;她垂着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灯影下静静地匍匐着,一动不动地遮住她的眸光,让人心里痒痒得。
“昨天手下去五福办差,听到一个消息。”肖九换了身长衫,文质彬彬,儒雅有礼,对兰清若的冷淡并不在意,“说兰家把清若小姐的表哥打了,且赶出家门,永不许踏入。”
兰清若的睫毛抖了抖。
“梅老爷知道么?!”肖九嘴角噙着一抹笑。
“不知道。”梅效白很干脆。
“梅老爷倒是心大,我劝你还是打听清楚再怜香惜玉。”肖九斜斜地望过来,余光却在兰清若身上。
“肖先生成过家么?”梅效白低头喝茶,并不看肖九,“有过喜欢的女人么?!如果没有,这话你就无权去说。”他放下茶盅,“什么时候你有了,我们再探讨这个话题不迟。”
肖九嗤地笑出了声,“清若小姐,你可莫负真情呀。我问了万老神医,他说小姐的病再过个天就差不多了,七日后,汪主席要举行宴会,都督让我送了两份请柬来,盛情邀请二位莅临。”
梅效白接过来看了两眼,“这样的小事何敢劳动肖先生,找个小兵送一下就行,告诉都督只要清若的身体允许,在下一定准时到达,我与都督的夫人还是远亲。”
“两位想听听我对清若小姐的病有什么看法么?”肖九像没听出梅效白的奚落。
“当然。”梅效白手指摩挲着请柬上的烫金字样,“西医在中国已占半壁江山,国人对他的认可超乎人的想象。”
“西医认为发热有三种可能性,第一是病菌感染,第二是结缔组织病,或者恶性肿瘤等,西方对发热非常重视,它极易引起身体的其它病症,梅先生虽然是中医世家,对它危害性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任兰小姐这么一病十多天,却不急不躁。”肖九眼里熠熠生辉,仿佛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为我很了解她的病,”梅效白慨然说,“我有病从来不乱投医。是药三分毒,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箴言,中药来自天然都难免被套上这种标签,更何况西药。她只需要调养,中医更适合她。”
肖九猛地挺起上身,抿抿嘴角,讪笑,“梅先生见解独到,那能否让在下见识一下兰小姐真正的病理。”
梅效白摇头,“病不忌医,但忌讳外人,所以请见谅。”
肖九的笑有些勉强。
“其实万老神医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知道肖先生的身份,也没敢隐瞒,内伤七情,饮食劳倦而致脏腑功能紊乱,阴阳失调,这说得还不清楚么?!”梅效白慢条斯理,“我虽然搞中药,却也知道中西医并非完全不通。”
肖九走得有些狼狈。
兰清若先笑起来,“老爷说话如刀,且刀刀见血。”
“他问的有些愚蠢,”梅效白只淡淡地笑笑,“愚蠢的问题自然是自己找打。”
“不是,”兰清若怅惘道,“别以为我不懂,如果老爷一心虚,他就会抓住破绽。您怎么就答应他们的邀请?!很明显他们别有用心,他们这是盯上我了。”她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跳下地。
“如果不去就前功尽弃,”梅效白依然淡然,“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养身体,然后跟着我一起出席宴会就好。你应该忘记从前种种,就当这一切都是真的,就不会惧怕他们的审视。”
门外有三声轻巧的敲门声,兰清若这几天已经熟悉了梅红的乖巧。
“是梅红。”兰清若长舒一口气,“她很懂规矩。”她礼貌地赞了一句。
梅红推门进来,“老爷,小姐,有客人来访。”她递上名贴。
“我二哥。”兰清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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