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段家桥春(2/3)
存环境,让她把自己的性别当成了一样带有攻击性的武器。这样一个锐意攻击别人而不知自爱的女人,自然是无法胜任一个母亲的角色的。塞上孤狼早就看透了这个女人的浅薄与愚昧,所以也就没对她寄予厚望。
他从怀中掏出那封信,厌恶地抹了抹信封上那层厚厚的脂粉,可是那层脂粉就像那个女人一样一旦缠上就极难摆脱,尤其那个红唇印,油腻腻,黏糊糊,就像某种恶心的唾液一样牢牢地黏住了封口的位置。
虽然信封上没有字迹表明信是小四写给他的,但那“四少爷”的钤印一望而知。
小四原有一方“毕月乌”的印章,但张月鹿等人非要等她长大之后才肯交于她,为此她求着塞上孤狼给她刻了这一方“四少爷”的印章。也正因为它是单哥哥亲自刻的,所以小四尤为珍视,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除了她与塞上孤狼的书信往来。
那日,塞上孤狼见着信封上的钤印,看着信上小四稚嫩的笔迹,二话不说,就应信上之所求飞奔而去。气得张月鹿顿时火冒三丈,但他也无计可施,只能对着塞上孤狼的背影暴跳如雷地发了一通威风。
半途中,塞上孤狼经过一家名为“段家桥春”的脚店时,蓦地止住了脚步,好像是那块招摇的酒旗留住了他的脚步,又好像是那酒旗背后的某个孤独的背影留住了他。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转身向着那位连背影都写满故事的老者走去。
“前辈找我?”他恭恭敬敬地向着那位面向里坐的老者行了个礼。
那位老者正自斟自饮,听闻背后人声,他愣了一下,转过头来,惊讶的表情一半真一半假。
他打量了对方一眼,而对方则以锐利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这种长辈对晚辈的深切的“厚望”,“厚望”之中还隐隐夹杂着一言难尽的怜悯与失望,让他瞬间感觉到他的整个人生都充斥着糟糕而不幸的气息。
“明明我坐在这儿,是你走过来的,怎么说是我找你?”那老者道。
“我倒是一直想找前辈,可有人跟我说,这世上只有您想找的人才能见得到你;你不想见的人,就算踏遍千山万水,你也不见。”塞上孤狼道。
“那人就是这样和你说我的呀?”听着故人口中的自己,那位老者既觉好气,又觉亲切,他放下酒杯,忿忿地埋怨道,“真是过分!”恼归恼,可眉心间的一丝喜色却不经意飞掠到了眉梢处。
塞上孤狼没有作声,尽管他明白对方口中那个“过分”的人是指自己的父亲,但他无意反驳。
冷漠的脸上两块棱角分明的颧骨高高突出,暗黄的灯光投在上面,也被生硬地反射了回去,也将他脸上那些曲折奇诡的细纹和凹凸不平的缺陷都暴露了出来。略微有些发黄的眼睛里倔强地闪烁着光芒,让人看上去不容亲近也不容侵犯。
“坐吧。”老者抓过一个空酒杯,招呼着塞上孤狼坐下来,“难得见面,陪我喝几杯吧。”
但这位晚辈有些不知好歹。
“抱歉,晚辈还有事在身,就不坐了。望前辈见谅。”
“都这么晚了,还有事啊?”
老者手中的酒壶停在了半空中,塞上孤狼似乎看到了他那颗悬着的心,“放心,晚辈此刻要去办的事与那位娘子无关。”酒壶平稳地落下,那个空酒杯也刚好注满,老者的表面颇有几分沉着的张力。
“你爹还好吗?”老者又问道。
“您就这么走了,就不怕那位小娘子有事?”塞上孤狼没有回答老者的话,因为他从来没有聆听别人问题的习惯,更没有老老实实回答别人问题的习惯。
老者忍耐着没有气恼,而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给人卖命?是不是和当年那件事有关?”
塞上孤狼冷冷一笑,依旧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前辈,明年的明天,就是那位小娘子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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