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道礼多人不怪(2/3)
题了,她不由得也挺直了身子,略略坐正了些。
正当她正色敛容准备听他的“正题”时,却不想这铁鹞子并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而是当着昆莫的脸面又说出了一段振聋发聩的“大实话”来。
“哼,这酒送给吴老九,不过是我觉得这臭老九活得实在是太可怜了。”话是这么说,但铁鹞子的语气里根本不存一丝怜悯。
“堂堂吴门九爷,你看他喝的那是什么酒。那酒也好意思叫酒?掺了霜露,又掺了雨水,连这乡下的土酒都不如。你们几个小的也是不像话,也不知道给他准备点好酒!让你们九叔喝那样的酒,也不怕被人笑话!”
目光一转,他又望向了那个长匣,“至于这刀呢,我本也没想着送人。可你那位杏姐姐的鞭子实在差劲。那样的鞭也好意思叫鞭?”
“粗糙的连树皮都不如,简直就是一根烂麻绳,这种粗陋的东西根本就不配当鞭子,再说那位娘子没有她师父的劲,根本使不动那东西。眼下被那姓白的毁了,我看也不值得可惜。”
他那丝毫不懂人情世故的声音里也确实听不出半分惋惜之意,倒是其身边的那根铁蛇微微一动,发出了一声物伤其类的低吟。
“她不懂撼庭秋的法门,再使下去,也是侮辱了那根鞭子,倒不如拿起刀来,砍瓜切菜,极是爽利,也不辱没了她师父的名声。”铁鹞子这根毒舌不仅毒,还带刺。
可不知为什么,师潇羽却并不觉得这根“毒舌”刺耳,还意犹未尽地问道“那——这件玉龙鳞甲呢?”
“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玉。你看你昨天戴的那个玉钗。”铁鹞子延续着他说话的套路,对于所有有瑕疵的东西,他一概都看不惯,一概都容不下,就算此物非他所有,他亦如此,生怕委屈了他的眼睛,唐突了他的审美。
“哼,那钗就是钗!不许你诋毁它!”
不等他开口,师潇羽便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头。就算他前面两个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个玉钗,于她有特殊的情感,她坚决不容对方诋毁。
其实他和她都一样,对于这些故人遗物,都有着“敝帚自珍”的情结。
就算这件东西的背后就是一种伤痛,一种永远无法愈合、无法消除的伤痛,他们依旧将其视若珍宝。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种附加于物外的“伤痛”正是这件东西最珍贵的地方。
可是,他俩却都偏偏看不上彼此眼中的珍宝。
刻下,尽管师潇羽已事先警告,但铁鹞子却恍若未闻,依旧用他那刻薄的声音挑剔道“哼,那玉也好意思叫玉,那钗也好意思叫钗!没有一点玉色,也没一处细巧,粗制滥造,俗不可耐,亏你还好意思戴这样的钗出来招摇过市!”
“你!”师潇羽一拍桌子,猛地跳了起来。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的钗,与你何干!”
——多管闲事!
“觉得碍眼!!”
——蛮不讲理!
“你那双眼睛,除了你自己,哦,还有秦姑姑,你还能看上什么啊?”
——目中无人!
“那你那双眼睛,除了你自己,你还能看上什么啊?”
——一语中的!
两双眼睛,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瞧着对方瞳孔中的自己,都是那样的渺小,又是那样的自大。
虽然铁鹞子这个人粗犷蛮横,凶狠跋扈,不通人情世故,但不得不说他实在也是个十分细心十分谨慎的人。
师潇羽头上戴的玉钗,他昨天只是在马背上匆匆瞥了一眼,就一眼瞧出了它的白璧微瑕;
吴希夷昨日在马车上喝的酒,他更是在经过时只粗粗闻了两下,就闻出了酒中混杂的浊气;
至于杏娘的流星鞭,他虽未亲见,但昨晚他去事故发生地察看时,发现了那截残缺的鞭柄上日积月累的磨损痕迹,就立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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