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也非也(2/3)
襟。
这一遽然之变,来势迅疾,猝不及防,南星和竹茹发觉之时,便已来不及出招阻止。
而她们的主人呢也不加闪避,不作反抗,就像一只弱不禁风的白蝴蝶一样被这个枯朽的老人一把拎了起来。
伴随着吴一勺这一道沉猛如虎的抓劲,他还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了数步。
这一起一退之间,他竟无一点招架之势,也毫无半点反手之力,任由着对方用嘶哑的嗓音压迫自己的耳门,任由着对方用粗糙的大手紧抓着自己胸口那片洁白的衣襟,这样的祁穆飞着实不堪一击,也着实狼狈不已,可他那平静的眼睛里却依旧没有一丝波澜,还满不在乎地从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处流露出了一种听其自然的无所谓。
“放开祁爷!”竹茹和南星见势而起,齐声喝道。这一声厉喝之下,已无半分恭敬之意。
吴一勺恍若未闻,死死地抓着祁穆飞的衣领,死死地盯着祁穆飞的眼睛,妄想用自己凶戾的目光逼迫对方出手痛打自己一顿,好让身上的伤痛掩盖去内心的伤痛。
“你背弃吴门,害死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南星不顾主人示下,便即愤然怒道,手中紧握的利剑已然准备就绪,只待主人一声令下。
“你说什么?”
吴一勺瞿然一惊,诧异莫名的面孔缓缓转了过来,直直地盯着南星,凌乱无神的眼睛已经被迷离的泪水给占据。
可惜!此刻的泪水已不能给他带来分毫的同情。
“我说什么,那要问你做过什么!”
“南星!”师潇羽锐声喝道,“无凭无据的话,不可乱说!”
诚如吴希夷所言,很多事情,师潇羽并不知情;但也如杏娘预料的那样,这些事情,师潇羽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她只是不愿把一些没有得到确认的消息当成事实,尤其认识杏娘之后,她对流言的态度也越加谨慎。
“说!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害死兄弟’?我害死谁了?”
“那是你要我说的。”南星望了师潇羽一眼,然后高声道,“当年你和你兄弟一起出逃,可生死关头,你却抛弃了他。你嫌他伤得重,成了你的负累。所以你就狠心杀了他,还让他暴尸荒野。是你,害死了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你,害死了对你一直寄予厚望的师父;是你,害的吴六堂至今都无法以青牛堂定名!”
没想到,这最后一刀是空无剑剑主南星穿心而过。
沉默,更沉重更漫长的沉默笼罩在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馔之上。
这一顿饭菜应该是这一路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将尝不到比这更精致更可口的菜肴了。
不过,座下的几人之中,依然有两人觉得这一顿饭菜远不如昔日鼎丰楼灶台上热气腾腾的两三碟家常小菜来得更美味。
“你在胡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
吴一勺怒不可遏地大声重复着这个问题。
南星面无惧色,昂然道“当年曲舵主千辛万苦找到了案上鬼的遗孀,是那妇人亲口告诉曲舵主的。”
对于南星的陈述,吴一勺难以置信;对于那个妇人的指控,他更是难以置信。
“我没有!我没有!”吴一勺连声否认,每一声他都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我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没有抛弃他!更没有害死他!”
南星没有理会吴一勺声嘶力竭的置辩,“陈堂主得知了你的丑事后,当场怒火攻心,回去后没多久,就去了。”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南星微微低下了头,柔缓有度的语速和哀而不伤的语调,远比祁穆飞来得有人情味。
南星话音一落,吴一勺的泪水也跟着潸然落下“师父,师父,师父——徒儿真的没有!师父——”
吴一勺颓然跌入椅中,掩面而泣,一时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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