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味小仙者(2/3)
且,吴门大印,天下皆识,有此款识悬于厅堂之中,不可不谓蓬荜生辉。
掌柜的得之,大喜过望,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急命人双手相托,奉于内室之中,待来日七星楼重装开业,再将此墨宝装裱张挂,一则添吉加喜,二则附庸风雅。
其实掌柜的也早有意学那些格调高雅的酒楼一样,请人泼墨粉壁题字诗牌,怎奈他嫌那些穷酸书生没有名气,难登大雅之堂,又嫌那些名士夙儒润格太高,还吃相难看。
故此,那一面粉墙一直空着,日子久了,墙皮剥落,这里少一块,那里少一片,浑似一件打了补丁的破衣衫,灰头土脸,破衣烂衫,越看越破落,越看越穷酸。
每次掌柜的看到那面墙,心里都很不舒坦;而如今他不费一文,就得了这幅墨宝,自然欣喜不已。
要说这幅墨宝之中,师潇羽的那十六个字,他自然是欣赏不来的,但那个吴门九仙令印,他还是识货的。为此,他又让田二给一行人添了几道菜,聊表寸心。田二嘿嘿一笑,转身溜出了门外。
不多时,一道“落酥三味”摆上桌来。祁穆飞一声感慨,一声暗笑,师潇羽见他笑得有深意,登时脸色一改,直呼要撕毁了那幅字去,“落酥三味,华而不实,难吃难吃,惟此甚矣。”
田二愕然失语,拿着惶惑的眼神暗暗瞥了一眼南星,小声问道“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原来那日师潇羽巧言诓骗典璧,随口说了一句“这是我们南星阁主最喜欢的三道菜”,田二未辨真假,偶然闻得,却记在了心里。
刻下,南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但心口却莫名地尝到一丝轻甜。
陪在一旁的竹茹觑着二人眉来眼去,似有话说,悄悄走开了些许,望着门外雪深云暗,她预感不祥地皱起了眉头。
尽管自后半夜起,雪就停了,风也止了,但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能让人听到雪里梅开的声音,但是她仔细去闻,空气里却并没有梅花的香气,只有一股子血腥的气味。
她手里攥着一根青丝篾,凝神望外之时,其锋利的蔑丝边缘差点割伤了她的手掌。
“灵鹤庄主,他究竟是谁?”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了前日所遇的那位紫衣男子,紧握的手心也不由得松了稍许,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青丝篾,不意,一缕淡淡的愁丝掠进了她的眼波里。
临歧分别,寡言少语的吴一勺没有再说什么,惟“珍重”二字,他重复说了两遍。而那一向口若悬河的田二,却反常地沉默下来,好像是得了祁穆飞的礼物之后,他的话就开始变少了,到最后,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目送师祁四人远去,师徒二人又在雪中伫立了好久,蓦然回首,不远处的七星镇已在二人的泪眼之中变得模糊不清。
田二一步一回头地跟在师父那不再回头的身影背后,看着那一串没有半分留恋也没有半分后悔的脚步艰难前行,在深雪之中渐行渐远,逐渐延伸成了一条孤独的曲线。曲线的一头连接着他的昨天,曲线的另一头则连接着他的明天,不,那是比昨天更远的过去。
呆了片晌,田二发足奔了过去,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吴一勺的脚步。接着,踽踽而行的曲线变成了两条并行的曲线,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不断延伸。
离七星镇越远,雪就越深,路也越发难走,但吴一勺的脚步没有丝毫影响,反而还越走越快,田二步子小,及膝的积雪还时常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得已,吴一勺只好放慢了脚步,走一段停一停,等田二走近了,又继续往前。
他们必须在正午之前赶到下一个镇上,那个镇的规模比七星镇大,设有马市,但只有上午开市,如果下午赶到的话就只能等到明日上午了。
二人一路趱行,一刻不敢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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