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他们的第三世界(2/2)
在杭州拍《南方车站》的那一年,梁叔带我去看了一个话剧,名叫《枕头人》。里面有一个十分暴躁的警察,他年少时候被父亲当女孩儿看待,取了小美人鱼ariel公主的名字,并把他当女孩儿一样猥亵。
警察因为承受不了父亲的迫害而进行了自卫反杀,从他考上了警察的那一天起,他的性格变得十分的暴躁不安,遇到了和虐杀儿童案有关的主人公时,毫不掩饰他心里的痛恨,甚至在审讯场上对还是嫌疑人的主人公进行暴力执法。
我当时以为艾瑞克给我这个名字时,也有着别样的寓意。
在我的质问下,艾瑞克告诉我,这是他前男友的名字。
却从来没有告诉我,他前男友已经去世多年,而他的死因,确实因为同性恋不被信教的父亲所认可而被殴打致死。
而alier身份被暴露的原因,然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同样折磨我与阿曼达的人。
那是一段,充满着梦想和青春的学生时代。
那是我从来不曾企及的一段时光,那里有朋友,有电影,还有他们的“第三世界”。
越是美好,就越是让我心生绝望。
因为我明白,这段无法复刻的时光对于他们的青春而言,是多么的难以忘怀。
他们的“第三世界”有多么震撼人心,多么优秀。
以至于让我引以为傲的为他挡下的伤疤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是了,九听的前身是第三世界的话,黄键魔怔般的复仇都变成了跳梁小丑,更别提我自以为英勇的举动。
离开的时候,我以为这道疤至少换回了我的尊严,以为至少在他知晓我所做的这一切以后会起码有一丝丝恻隐之心。
这一切一切的奢望,都如同黄键自以为正义的复仇一样变得一文不值。
老戏剧家说,每一个角色的出场顺序决定了剧情的走向和结局。
即使我拥有那些让我满足的十一年又如何,我的出场方式,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个心里装着第三世界的人,又岂是我自以为漫长的时光可以代替的。
他埋头苦干,他收敛光芒,他奋勇直上,为的,不过是填补第三世界的遗憾。
十一年,十一年了,我多番尝试依旧没能走进他的世界,现在的自我陶醉也不过是在折磨自己。
我以为的潇洒,我以为的人生,我以为的世界,从来都只是我以为。
甚至,我还自导自演了一场出走试图唤醒什么?
作茧自缚。
从始至终,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啊。
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能让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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