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一转眼就快是岁末年节,后宫人虽少,可宫里毕竟不比寻常人家,在过年过节上更为讲究。
司礼监送来今年祭祖要用的香烛纸钱等等单子时,拓跋浚正与陆丽等大臣议事,瞧了一眼便随口道“去绣锦宫报给穆贵妃吧。”
太监正要点头出去,却被陆丽拦下。
“皇上恕臣直言,年节祭祀是宫中大事,理应交给皇后打理。宫中无后,也该是太后娘娘。”
拓跋浚闻言,重重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不咸不淡道“太后年事已高,不可太过操劳。”
底下有鲜卑大臣附和道“穆贵妃既非中宫,也非鲜卑族人,皇上切不可乱了祖宗的规矩。”
“放肆,祖宗是朕的祖宗,年节祭祀是朕的家事,岂容你们在此评头论足?”
其他人一听此话便不敢再多言,陆丽还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嘴上却不依不饶“祖宗是皇上的祖宗,可天下也是皇上的天下,皇上的家事,便是天下事。皇上糊涂,臣历经三朝,不能坐视不理。”
拓跋浚冷笑“爱卿历经三朝却依然清明,朕登基不到半年却已糊涂;穆贵妃非我族人,不可行祭祀之礼。那依你的意思,是皇位该给你坐?还是皇后之位该给你家女眷?”
“臣不敢。”
满屋子大臣纷纷噤声,陆丽连忙跪地,拓跋浚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过他,拂袖离去“既然如此,那今年祭祀之前,朕先将穆贵妃册为皇后。。”
“皇上三思啊。”地上的人转过身叩首,只听门“哐”地一声被关上,留下一室的寂静,众人叹息。
那厢绣锦宫里,冯锦正与瑢嫣坐在主殿绣着花扯闲篇儿。只见拓跋浚怒气冲冲地进来,二人皆是一惊,忙起身迎驾。
“皇上不是说今儿要和陆大人他们商议明年开春黄河水患之事,怎么忽然来臣妾这儿了。”
听她一提陆丽那个老古董,拓跋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卿砚,去司礼监,叫他们给你家娘娘做一身朝服,按皇后仪制,年前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一句话说懵了冯锦,卿砚也不敢动。
只瑢嫣在一旁满眼震惊,怯生生地开口“姐姐,皇上,我才想起来,今儿约了司衣局的宫女裁冬衣,估摸着也该来了,瑢嫣先行告退。”
冯锦回过神来朝她点点头,又伸手抚上拓跋浚的衣袖“皇上这是跟谁说的气话,您瞧瑢嫣都吓坏了。”
待瞧见瑢嫣出了门,他才坐下喝了口茶,将情绪压了压,才将方才书房里发生的事儿同她说了。
冯锦笑着安抚“我当什么事儿呢,当初皇上登基,众人受封时便说过此事。这不还是旧事重提嘛,皇上何必大动肝火,臣妾本也不想着那位置。”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们将朕当作傀儡,但凡有一点儿不顺他们心意的便将祖宗、规矩拿出来压朕。朕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选,他们一个个大肆敛财、沉沦权贵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祖宗,不想想规矩!”
空旷的殿中回荡着他气极了的声音,冯锦知道那帮老臣压他太久了。若是旁的少年天子也还好,偏偏他是拓跋浚,是那个让太皇太后至今都记忆犹新的,五岁时便“虽小却以天子自处”的拓跋浚。
“朕不想到时候,身边的皇后真的是权臣之女,彻彻底底成为金銮殿上的摆设。锦儿,阖宫上下,能让朕成为真正的、独立的天子的,只有你。”
他们曾塞给他一个贺楼允安,却没想到她自个儿作死了自个儿。同样的当,拓跋浚不会再上第二次。
所以,让冯锦做皇后,除却情意,亦有权衡。
正当她不知该作何安慰时,卿砚跪地道“他们要祖宗规矩,奴婢倒有个法子,可让娘娘名正言顺,堵住那些闲言碎语。”
拓跋浚唤她起身“你快说。”
“手铸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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