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子推虽不是哀家所生,但也算是浚儿的亲弟弟,手里也有些兵权,按祖制应为摄政王,能与乙浑抗衡。待他入宫,咱们便可草拟诏书,扶弘儿登基。”
冯锦却还是有些不安“母后怎知,京兆王是否与您一心?”
“你从小是陪着浚儿住在别院的,不知哀家身边一直养着子推,他是到十岁才离家去了封地。”闾氏耐心地同她解释,“哀家对他的感情,就同你跟弘儿一样的。俗话说生恩不及养恩,子推那孩子又厚道,你放心。”
“那便听母后的。”过去十三年,冯锦鲜少像现在这般与闾氏面对面心平气和地商量事情。但眼下的情况,孤儿寡母,也只有完全信任,相依为命了。
闾氏点点头,又执起桌上的茶壶给对面的人倒了一杯茶“弘儿的生母,你打算怎么办?”
当日行刺的绿衣被抓之后就自尽了,瑢嫣没被供出来,尚在冷宫。虽说她那样子也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巧馨也绝不会再听她的,但遵从旧俗,子贵母死,这宫里还是留不得巧馨。
“儿臣当日曾答应过弘儿的生母,无论如何保她平安。”她顿了顿,谢过闾氏的茶,又道,“我与她也是主仆一场,虽说她当年一时鬼迷了心窍,但到底是生下个孩子,也有悔改之意。若要杀她,儿臣着实不忍心。”
冯锦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搭上卿砚的手起身告辞。
走至门口,又回身道“多谢母后。”
谢她关键时刻能明事理,也谢她肯同自己一心。
闾氏笑了笑,拾起了桌上的一串佛珠。
若有的选,她也宁愿自己还是过去那个瞧不起冯锦的恶婆婆,扶持妃嫔,撺掇拓跋浚宠幸旁人。如今这样的和睦,代价太高,太令人心痛。
穿过永巷,冯锦叫步辇拐了个弯儿,进了蜀溪宫。
宫内摆设如初,依然青桌绿椅,画椽雕梁,只是每间屋子的门框上都别着白花儿。
她没惊动那厢的林语真,径自进了巧馨的房门。
巧馨正埋头绣什么东西,见冯锦进来,起身行礼,又扶她坐下“听闻娘娘才刚醒,怎么出来了,仔细身子。”
“躺着倒把人躺废了,我一时冲动,叫阖宫的人跟着担心。”冯锦顺手拿起她搁在桌上的绣绷儿,原是一身小寝衣,只见一条金龙就快完成。
“历经此番,才知道皇上在时为何偏宠您了。原来娘娘对皇上的感情,也是嫔妾们望尘莫及的。”巧馨见她细细端详着绣绷儿里的东西,又接着轻声道,“皇子眼看着是要即位,嫔妾怕没机会再给他绣这些了,便赶赶工。”
冯锦笑着把手里的东西给她放回原处“可惜我没你手巧,弘儿从小就爱挑你绣的衣裳穿,那么小的人儿,也知道爱美。”
“娘娘这是抬举嫔妾,他还小,怎知道挑衣裳。”巧馨自打生了拓跋弘,周身都充满了母亲的慈爱,整个人倒平和了不少。
沉默了一会儿,冯锦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等绣完了这身寝衣,我叫人送你出宫。是回江南还是留在平城,听你的。”
巧馨闻言,连忙起身,跪在她脚边“娘娘,巧馨对不住您。”
“过往不要再提,再说若不是你生下弘儿,此事一出,大魏恐怕后继无人。”冯锦叫卿砚把人扶起来,安慰几句,又叫人备了银钱给她,总算是了却一桩承诺。
日头渐渐西沉,五月的黄昏也不再寒凉,她想了想,今儿这最后一处地方,该去冷宫了。
“娘娘,还是回宫吧。”卿砚已猜到她要去见瑢嫣,心道冷宫湿冷,又免不了生一肚子的气,忍不住劝阻,“有些事儿待到秋后算账也不迟。”
“当年她谋害巧馨腹中孩子,咱们便想的是秋后算账。结果呢,徒留祸患。”冯锦有些无力地靠在步辇的扶手上,“我像是死过一回,挣扎着回来的。今儿便要趁着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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