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乱尘 ● 第十九章 允之,方可取之(1/2)
本当是草色正盛之时,此刻却是因那随风而散的肃杀之气将那点纤弱的绿意顷刻间消弭于瞳仁之间。
就在清晨的那抹淡黄尚未来得及将那丝春天的慵懒尽情释放时,鸿睿携麾下两千人马踏着天边的那片鱼肚白,奔向了那片注定要为大齐吞入腹中的既得利益。
是的,英雄莫问出处,因为世间之人对英雄本就并非真正的上心,而令世人上头的除了那坛中之酒还有那无尽的欲望。
而此刻的洹国,便如同已在晶莹的水晶碧壶中醒过的葡萄美酒,仅只是透壶观之,那诱人的色泽便已然使人勾起了一饮而尽的冲动,更何况那蕴不住的芬芳早已挥之不去,垂涎?是人便当如此。
只是,此刻的洹国皇上,不,现如今该称其为大梁皇上从睡梦中惊醒,抹了一把满头的虚汗,眼神呆滞的望着由屋顶直垂而下的薄纱帐帘。
脑海中还在回放着梦中的画面,那由脖腔之中飞溅而出的鲜血似乎还能依稀感受到一丝温热,那高高抛飞的头颅似乎看到了那帮强盗们肆无忌惮的狂笑
梁皇两手狠狠抓着锦被,分明手间传来锦被之下的皮肉之感,却是分毫无痛,不由又是加大了几分力度。
直到锦被之中传来两声痛呼,梁皇一把掀起锦被,却是两具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白皙的娇躯。
两名嫔妃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却是分明不敢大声呼痛。
梁皇不禁心中哀叹一声“国之将亡,便是那枕边之人亦如死尸般,只余下躯壳”
想及此处,胸中不由一股无名怒火不断燃起,与其说是怒火,其实夹杂其中的多半还是不甘。
若是史书传于后世,这皇位尚未坐热便已国灭君亡,倒是沦为后世的笑柄。
前日里被当堂处死的芠州守备常万秋今日想来,依旧令梁皇胸中激愤不已。此人是猪脑袋啊!齐人岂是良善之辈?大好的芠州便那般轻易交于齐人?哪怕以协防友军的名义,将那五万兵马留在芠州以待事态发展再行定夺,这厮倒好,乖乖的带着人马回返京都,美其名曰拱卫京师。
牙缝间狠狠吐出俩字“废物!”
言罢,猛的翻身起床,也不管两瑟瑟发抖的嫔妃,由得太监、宫女为其洗漱着装。
方才出得寝宫,却见宫外台阶之下跪伏一人。
瞧着那露出官帽之外的斑白鬓角,还有那兀自在早春寒风中飘荡的白须,梁皇无来由的心中一软。
缓步来到台阶之下,双手轻轻扶起那人。
“唉,左相,形势已然如此,何必兀自坚持?”
“大梁初立,国体百孔千疮,引豺狼眈眈而视,欲分而食之。老臣虽是年迈,几欲入土,唯不忍国破山河碎,残喘之躯便只余一分可堪瞑目的念想罢了。”
言毕,已然老泪纵横,哽咽不可言它。
“想当日,你我同为洹之朝臣,左相不屑与我共事,偶遇而不多言,几同陌路。而今,满朝之臣惶惶不可终日,有转移家产,有告病返乡,有投奔叛贼,剩下的也没几个了。左相的这份坚持,朕感动莫名!”
“皇上,恐怕今日之后,时局或有转机。”
“哦?左相何来此言?快,随朕到书房详谈。”
而此刻,鸿睿的两千兵马已至垂云城下。
丁不易站于城头,眼见鸿睿兵马已至,忙带领麾下出得城门。
鸿睿下马,于放站于其身后。
丁不易到得近前,正欲下跪,便被鸿睿轻轻一托道“丁将军隐忍多年,忍辱负重,可喟忠义之士,此等大礼,本王万万受不起。”
丁不易也是极为洒脱,不再坚持,只是一扫鸿睿身后人马道“王爷便只领得这些许人马?”
鸿睿“哈哈”笑道“本王这支人马只是先锋之军,本朝大皇子殿下亲率十五万人马,昨夜方至草原,稍事整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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