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河摸鱼（1/1）

江城机械厂坐落大山下，前面是大江，后面有一条小溪，河水轻轻流淌。十几栋高大厂房和一溜职工宿舍，砖墙红瓦，气派非凡，在当地小有名气。

钱国富在厂家属院的路旁，遇见好哥们张翔东，他一把扣住张翔东的脖子说“东子，我们下河去搞点鱼。”

张翔东胆怯地说“我有事！”

钱国富不由分说，“别找理由。赶紧找两个土兜子，装洗过生石灰的渣滓，我们挑到河里捞鱼。”

张翔东打又打不赢，跑又跑不掉，憋屈的没办法，“我，我马上去。”

钱国富和张翔东抬着石灰渣滓来到河里，来回跑了好几趟。钱国富力气大，多跑了二趟。选择一个小水氹，轻车熟路，先是用鹅卵石和砂子拦截来水，引导去一旁，然后，在水面渐渐下浅的水氹里面，洗石灰渣滓，乳白色的石灰液，弥漫整个水氹。十几分钟，筷子长短的石鱼，纷纷窜出水面，快速游动，拼命挣扎。站在齐腰深的溪水中，钱国富和张翔东手忙脚乱地用土兜捞呛晕了的石鱼，生怕麻性过了，鱼儿又复活了。一番抓捕，有五十多条。

钱国富蹲下身子，把鱼扒拉了三十多条，说“东子，你拿大份。回家给你弟弟开荤，补补身子。”

张翔东脸一红，心里惦记着体弱多病的弟弟，口里分辨道“国富，你出力多，你拿大份。”

钱国富脸一沉，说“哪，那么多废话，拿去！”

夕阳下，石径上，好哥俩手提土兜，没有一刻闲着，追逐嬉闹，打在一起，欢快的笑声传向远方。

在钱家狭小的厨房，柴灶，有两口锅，一口大锅煮饭，一口小锅炒菜，烟囱旁还有一个水罐子，是利用余热水的。母亲俞姗娴接过钱国富手中的土兜，麻利给一条条石鱼刮鳞、去腮、去鱼内脏，清洗干净，然后裹上面粉糊糊，从油壶里，慢慢倒出一点点菜籽油，生煎石斑鱼。瞬间，满屋飘荡香气。

妹妹钱欣瑜，比钱国富小8岁，漂亮的小丫头，闻到鱼肉香气，急不可耐的用手从盘子里拿金灿灿，香喷喷的油炸鱼。嚷嚷着，“妈妈，我要吃小鱼。”

“烫手，欣瑜。慢点，没人与你抢。”妈妈轻轻地打了一下钱欣瑜的手。

“哦哦。”钱欣瑜端了盘子去饭桌。

这时，父亲钱一虎回来了。大嗓门说“珊娴，今天什么日子，开荤了。”

俞姗娴眺了一下眼皮，说“哪有钱买啊，是石鱼。国富，下河捞的。”

钱一虎嗓门高八度，道:“张大炮教那臭小子打拳也二年了，我们要抽空去好好感谢人家。”

俞姗娴说“你把存折上的一百块钱取出来，我们买点礼品，等明天就去。”

钱一虎抓了抓头发，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道“就那么一点存款，万一有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俞姗娴坚定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穷，礼节不能少。”

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吃饭。一盘油炸鱼，大部分进了钱欣瑜的肚子，满嘴是油，拍拍肚子，满足地说“哥哥，油炸鱼太好吃了。明天，再多捞一点。”

俞姗娴冷下脸，阻止道“不要去。国富，你明天开始在家里把高中课程预习一下。读书，是大事情。”

钱国富无奈的哼了一声“知道了。”

钱欣瑜做了一个鬼脸，舌头一吐。

钱一虎不做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因为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俞珊娴全面管理，他一般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