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苍鹰血玉(2/3)
走去。
穿过两条巷子,裴南秧在老人说起的水井处刚向北转,一幢富丽堂皇的大宅就遥遥地映入了她的眼帘——朱楼绮户,雕梁画柱,一派灯火辉煌。
大宅的隔壁是一家当铺,放眼望去,除了门前牌匾上“郭家当铺”四个遒劲郁勃的鎏金大字之外,其余的装饰布局与京城几家知名的当铺大抵如出一撤。宅子前墨青色的石板地比古城里的其他街巷都要宽上不少,上面依次停着六七辆马车,从大宅门口一直排到裴南秧所在的巷尾。其中最大的一辆马车是由南方罕见的血柏木制成,上配镶金的车舆与逐花异色的织金锦车幔,透着道不尽的豪奢显贵。
大宅的朱红金钉大门此时向外洞开,数十名小厮丫鬟来来回回穿梭其间,一丝不乱地将各式华贵罕见的金珠宝器搬上马车。大门的两侧立着两根造型颇为独特的石狮靠门枕,其中一根旁正站着个约莫已逾耳顺之年的男子,只见他身着锦衣,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长方脸膛,吊梢的浓眉下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眸子。他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靠着门,不断指挥着几名正在搬运一块巨大寿石的小厮。
裴南秧略一沉吟,径直朝着男子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她双手揖礼,微微俯身道:“见过郭老爷。”
男子闻声,斜眼瞥了瞥裴南秧,随后竟似没看到一般转过头去,继续敦促小厮们搬运寿石。
见状,裴南秧并不着恼,她上前一步,恭敬有礼地道“郭老爷,我有急事要去成汉,可听人说今夜渡口的船都被您包了,所以冒昧前来打扰,不知郭老爷可否带我……”
“不可。”她话秧未落,男子便冷冷地开口,不留一丝余地。
裴南秧一愣,她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出言应对。长风吹来,她破碎的衣角被轻轻卷起,似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脚踝。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筚路褴褛的衣摆,忽然心下了然,赶忙从韩砚清给的那袋金叶子中拿出几片递了过去,低声说道“郭老爷,先前是我不懂事,这些船费您先收下,麻烦您顺路带我一程。”
“麻烦?”男子回过头,眼神尖利地扫过裴南秧蓬乱的头发和脏乱的衣着,冷笑道“姑娘,虽说我郭然平生最爱的东西确实是金子,可我最怕的东西就是麻烦。姑娘礼数周全、进退有度,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现在却缊袍敝衣,妆容狼狈,此其一;其二,姑娘只身一人,风尘仆仆,想是刚到长平,可却有着一刻不能耽误便要离开的理由。姑娘,你敢说自己不是麻烦?”
裴南秧闻言眉头紧锁,她心一横,将整整一袋金叶子递了过去,沉声说道“这些全部给你,够十倍的船费了吧。”
“姑娘,既然你这么爱拿金子说话,我便也不和你争这个死理,”郭然轻晒一声,下巴朝着寿石的方向抬了抬,言语间满是嘲讽“我这块寿石大概值一百两黄金,我是生意人,姑娘只要拿的出比这更值钱的宝贝,我就带姑娘一程。”
绝望顿时像潮水一般汹涌而上,一百两黄金,这分明是搪塞她的借口,可她却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她抬起手,缓缓挪到前襟的位置,不着痕迹地摸向韩砚清留下的匕首。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周围的小厮个个步伐沉稳,身形轻健,显是习武多年的好手,此时若要奋力一搏,挟持郭然必是下下之策。可是,如今穷途末路,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趁着郭然看小厮放寿石的功夫,裴南秧飞快地将手伸入了前襟。然而,她的指尖首先触到的并不是计划中那把冰冷坚硬的铁器,而是一块带着体温的油润玉石。她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衣襟里拿出了那枚玉佩。
这是一只由血玉雕琢而成的雀鸟,粗看之下似是展翅的苍鹰模样,骨劲气猛、栩栩如生,玉身泛出的红色光泽更是增添了雄鹰翰飞戾天的孤傲之姿,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凡品。握着玉佩,裴南秧的视线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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