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中秋(四)(1/2)
李之重和大哥商定,投稿的目标是《诗刊》,国内诗歌刊物的顶级杂志,已经于七六年复刊了,现在开始接受投稿。
反正尽量争取国家级刊物,实在不行再考虑省内的。
现今诗歌的稿酬按行算的,一首诗超过二十行就算一千字。
一千字的稿费有三到七元,这钱对文抄公来说赚的也轻松,现在就盼望包老师能在大的刊物说上话。
关于笔名,李之重建议采用“草原牧哥”,符合诗人气质及地域特色。
有几分调皮,几分淡淡的玩世不恭,李子恒愉快地接受了。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为庆祝八月十五,村委会决定请旗里电影队来我村放电影,八点准时开演,八点准时开演。”大喇叭里响起了洪亮的广播声。
让人想不到这是一个小个子老汉发出来的。
几十年如一日声音洪亮、抑扬顿挫的广播都来自这个熊姓老头。
傍晚太阳刚落,月亮就从东方在几缕轻云牵绕下缓缓升起,月满如盆,皎洁若玉,秋日里甚至有几丝寒意。
李之重搬出大板凳放在檐台上,板凳上靠窗台放一块案板,案板上摆侧立月亮爷。
月亮爷前面摆一个雕成花篮状的西瓜,西瓜左右放两个盘子。
一个盘里放五个月饼,另外一个盘里放着桔子、葡萄和冰果等,前二者是大哥买回来的。
香炉一个,小米一把(香是插在小米里的),三支檀香袅袅起烟,几张黄裱压在香炉下,那是供完后焚烧敬月的。
物资的匮乏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有一年供月时,天降大雨,李之重家一个远邻的供品,被贼一扫而空,让一家老小伤心许久。
所谓“偷雨不偷雪”,此贼深谙此道。
《地雷战》是今晚的电影,李之重是抱着观人看景的态度来的,顺带体会一下户外电影的乐趣。
电影是在村中央的戏台上放的,戏台在合作社对面,合作社是坐北朝南,戏台反之。
中间是一大片空地,相当于看电影和看戏的观众台,只是座椅需要自带。
原来合作社的位置是一个奶奶庙,符合农村庙对戏台布局,后被拆除盖了合作社。
合作社其实是吸纳群众入股众人集资盖起来的,所以叫合作社。
李之重记得八十年代末家里还有一张五七年的五毛钱股权证,每家入股都不多,后来所谓的股权也不了了之了。
《地雷战》和当下抗日神剧类似,全是导演意淫的结果。
大将粟裕说过,地雷战若真的实行,死的最多的不是鬼子,而是村民。
人家偶尔来一次,你天天下地劳作,起地雷和埋地雷都是个危险活儿,你怎么办?白天起了晚上埋,尽是胡咧咧。
八十年代以前的抗日剧,一点儿都看不到国民党军队的身影。
年幼的李之重一直以为八年抗战是游击队完成的。
直到一九八七年《血战tez区》播映,才知道谁才是抗日主力。
过程里发生了一件趣事,俗话讲“十五好过,十六难过。”
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不到十六就开始难过了,在西瓜、水果、月饼和半顿饺子冷热交替的摧残下,可怜的胃终于不堪重负,爆发于戏场中央,吐了一大堆。
那酸爽的味道,一下子清空了方圆五米的观众。
后来据好事者估计,吐量高达半脸盆还多。
第二天一早,李之重起来和家人在大门口送了送大哥,二姐骑车送大哥到火车站,大哥先骑,二姐手里抱着父亲打包好的化肥袋。
东西不多,主要怕油瓶碎了,在油瓶周围塞了不少废纸团,嘱咐注意瓶口朝上。
昨晚兄弟俩卧谈时考虑了包老师可能出现的反应,模拟了一下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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