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3)
乘的是两对广东小年青,船工穿着救生衣摇着橹,王爻想象着白娘子小青和许仙《渡情》的场景,看着湖山碧水,找寻着“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滋味。上岸后,本想在苏堤上慢慢踱步好好赏下西湖春光,料峭的春风却让没穿厚衣服的他透骨凉,牙齿都开始打寒战了,实在顶不住,他哆嗦着忙忙赶回了客栈。这家是他特意找的,离湖近,小巧温婉。第二天起个大早,爬山、买茶,听茶农讲龙井茶龙井村的传说和知识,清明时节的龙井茶带着一股淡淡的豆苗味,和着嫩绿的山峦、草木,连湖边用嫩蚕豆加蔬菜混炒的大盘时鲜都好像飘着同样的气息。
回到上海,王爻赶去哈佛上海中心,在成都时就跟一位老师联系好了,他一个人坐在圆形阶梯教室里,听老师介绍着哈佛大学,他心里有点发怵。匆忙的一个月中,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突然而至,好像很不真实。
外滩是一定要去的。
在游船上看着明珠塔和高楼上闪烁变换的霓虹,他脑中光影斑驳:七十多年前,他壮年的曾祖父从老家大巴山里出发,顺嘉陵江而下,从重庆坐船到武汉,再在蒸汽火车的“哐当哐当”声里摇到大上海。他请人卸下银耳、蘑菇一类山货,拉到铺子上,分装码放。上海姆妈们买了给囡囡做羹;洋派的小姐们用文火熬好,放几粒小枣,一小勺一小勺地嘬……然后,日本人来了,曾祖父和伙计们把银耳直接做成羹送到码头上,早起的码头工人们买一碗喝了去上工……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他们回到四川,在重庆朝天门下船时,日本人的飞机轰鸣,江水被炸弹掀起七八米高,大家哭喊着四处奔逃,曾祖母的脚卡在铁板缝里,从此就瘸了……
上海街头的饮食糟糕透顶,彻底败了王爻的胃。他饿着肚子想念松江酒店的自助餐,他在七八十种西式早餐面前精挑细选着吃过,一转角,发现居然还有几十种中餐自助。在饿了一顿后,双脚发软的王爻走进黄河路上一家河南面店,把桌上的油辣子狠狠地舀了一大瓢搅进烩面里,居然吃不出辣味,又添了一瓢,一碗通红,开始辣了,但依然难吃,川菜可不仅仅是辣椒。旁边几个民工,有人说着四川话,王爻那碗烩面剩了三分之二,他的胃拒绝将就。
当他在机场一眼瞅到康师傅牛肉面店的招牌时,两腿不经请示直接就窜进去了。“干拌香辣牛肉面。”他急切的点单声暴露了身份,小妹关心地劝他:“这个没汤,红烧的好些。”“好!”像盆子一样大的海碗端来,和康师傅红烧牛肉方便面一样的味道,跟成都天府广场康师傅红烧牛肉面馆里的也同样,现在是救命的味道。这几天,在松江的小河边;在西湖夜晚的雨丝里;在龙井村新茶的青苗嫩味中;在黄浦江的霓虹里,他充满了新奇和兴奋,但总觉得少了一点啥,现在找到了,这些年,他已经对绝大多数吃食没有兴趣了,平时也尽量在家自己做饭,饮食越来越清淡,生活越来越平淡,但虹桥机场的这碗面,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如花椒和辣椒相混相伴的味道,已经深深地印在他骨子里了。
回到成都,王爻开始约人,要好好整顿火锅:红锅!中辣!
付总通知:明晚出发,他亲自带团队去北京。
路上,付总讲起思潮动力,“听说现在状况不咋好,原来的业务没做了,改做亲子学堂。”“嗯,这个还算有市场嘛。”“是的,小娃娃早教,永远的朝阳市场。”“雷总当时还是很欣赏你,说你有才,但个性太强烈了。”王爻“呵呵”笑着,避而不谈。
又是一家如雷贯耳的国际性公关机构,付总用英语和对方外籍高管酣畅地交流时,王爻只听出十分之一,他也想插几句,但舌头总是捋不直发不出声。中学时没用功,这么多年还是哑巴英语,害得他好几次见洋妞时,他都结结巴巴地“茶壶里煮汤圆”,他也好多次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听力和口语,但总是“一天踌躇
本章未完,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