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姑姑(1/2)
国庆一路风尘,回到家里的第一天,妈就告诉我:你三姑姑死了!和新闻联播主播讲新闻前甩出来一目了然的大标题不一样,乍听时我是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的。不过妈妈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才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
姑姑死了!暑假时我还在她家玩的姑姑死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一个高中生变成大学生,也能让一个人走向死亡、让一段时光定格为永恒。在九月的某个日子里,爱我的,疼我的姑姑怎么会突然去世了呢?她还没有享受生活呢?她走的时候也只有四十九岁,还未“知天命”。这使一向乐观的我陷入了人生的思考洪流之中,也使我记忆的百宝箱打了开来,点点滴滴的记忆碎片在波光粼粼的意识海中若隐若现…
三姑姑,是我爸的三姐,我爷爷的第三个女儿,算是交代一点废话。人生第一次有关她的回忆,就是五岁时随爷爷赶集在她家做客时,与当地同龄的小朋友玩“追木头”的追逐游戏,追赶蹦跳地不料乐极生悲,一脚磕在姑姑门前的台阶上,膝盖磨烂了,出了点血,当时就泣涕涟涟,急坏了爷爷,是三姑姑在我膝盖上搽了搽药水,然后用纱布包扎才止住那些淘气的血。大人打自家孩子的时候总会说:“不痛不长记性”,我想我关于姑姑牢固的初始记忆的原因也不外如是。
我读四年级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我到了邻村的小学念书。因为距这个学校有点远,6点钟爷爷奶奶就叫我起床了,所以早饭还能在家里吃。但是我中午就在邻村姑姑家吃饭了,她家离学校只有一里多远。时过九年我还记得,我的中餐一般就是一碗稀饭加一碗米饭,我那时吃饭速度很慢,饭量也很少,用头碗(方言:意译为像头那么大的碗)装的稀饭就让我吃的很辛苦了,何况还有一碗米饭。可是姑姑从不体恤她侄儿的辛苦和为难,不停地催着我吃,再不快吃就迟到了。当我吃得很艰难时,她就用勺子搅开我的嘴,强喂给我吃,还经常说:“男人吃饭如猛虎,女人吃饭粒粒数。”来嘲笑我,真的,那时幼稚的心里就觉得姑姑一点都不好,好坏好暴力。千难万苦地吃完午饭后,我就要去学校了,因为空闲时间都被我吃饭用的差不多了。走的时候姑姑就会从冰箱里拿出一两支两毛钱的那种盐水冰棒塞到我手里,让我边走边吃,嘱咐我走路小心点,在学校好好读书别跟人家打架等等。
姑姑出嫁时,大概二十岁左右,而我三伯(三姑父)比她大了十多岁。那时候农村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俗习惯还没有完全废除,据说那时姑姑不肯到三伯家里,是爷爷硬逼她过来的,其中内情我也不清楚,所以也就不写下去了。姑姑育有一女一儿,她的女儿在我印象中是常年不在家的,等到长大后又早早嫁到外地,一年难得回来几次,所以我对她没什么感情。姑姑的儿子倒是跟我成了我的好朋友,他就是我时常口中的“帅哥哥”,我的象棋就是他教的,还有好多好多手柄游戏,不过后来我已青出于蓝胜于蓝,帅哥哥已经玩不过我了。帅哥哥念完初中后也到广东去打工了,就剩姑姑一个人在家。姑姑在家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牌,而且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输了不少钱,送了不少生活费给她那些牌友。但是她打牌瘾就是很大,有时候牌局还打得很大,爷爷奶奶也劝不了她。不避讳、实话实写就是,三姑姑在亲戚和旁人中的印象就是“死懒好吃”。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就是真实的姑姑,绝对不像讣告上写的那么完美。
三姑姑外形有点肥胖,可笑我小时候总是戏言她要生宝宝了,呵。姑姑为人很直,有话就说。每次我到她家做客的时候,除了说些家常话,就说起了她的那些牢骚话,说完之后就聊起了我,嘱咐我在家听妈妈的话,在学校好好念书,絮絮叨叨的。吃饭的时候姑姑猛催我吃这吃那的,我不吃就硬给我夹菜,饭吃完后还要拿出水果和零食之类的叫我猛吃,硬塞到我手里,仿佛在喂猪似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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