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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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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公羊、榖梁、左传就是陶土烧制的不同花瓶。

白陶的瓶,彩陶的瓶,还有左传这个号称年代最久的黑陶瓶——也有人说这黑陶是伪造,根本不是孔子坟前的土烧的!

外表看上去都是瓶子,至于里面装着什么,就不一定了。

公羊派那瓶里,最先时装着支持汉武帝的大复仇、大一统的醇醇烈酒。可如今却已变了味,换成了废盐铁、复和亲。盐铁之会的急先锋,便是这群公羊后学,最出名的就是那桓宽。

榖梁派瓶子里的酒就更保守了,毕竟是出自鲁地的儒生啊,对外部世界丝毫不感兴趣,渴望关起门来以礼为治,对恢复周制念念不忘。汉朝后期一塌糊涂的改制,以及王莽那梦游般的复古,肇始于榖梁。

但谁能想得到呢,儒生复古的历史任务,最终竟落到了如今虽然式微,数十年后已经被塞满了私货,开始大放异彩的《左传》身上……

作为后世来人,好歹是历史系的学子,任弘对这时代很多细节不甚明了,但在大势上,却有清醒的认识。

“隔壁霍光这样的权臣,哪怕再权倾朝野,其权势不过一二十年,人去政废,连家族也荡然无存。”

“哪怕是刘汉的皇帝,强势如汉武帝者,也就在自己活着时能施加影响,一旦死去,即便挑了好的辅政者继承人,先前的一切也随时有被推倒的可能。”

秦始皇帝曾对儒家强硬打压,但陶瓶儿摔碎了一个,又冒出来十个,野火烧不尽,反而加深了他们的倔强。刘邦曾对儒士置之不理,可他们依然顽强扎根在关东乡野,藤蔓一点点向着长安生长,最终在自负到以为自己能操控一切的汉武帝手中,成为了官学。

皇帝和儒生,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呢?

汉武帝活着时还压得住,可他死了。

别说死皇帝,有时候活着的皇帝,也会对这已成了气候的汹汹大势无计可施。从道不从君,这是汉代士人的习惯,他们固执,他们认死理,他们是铁憨憨,不撞南墙不回头。

而德治这种说辞,就跟后世的皿煮一样,是相当洗脑的。

老刘家的朝廷就是头牛,被六经套上了鼻环,被意识形态牵着绳子,一点点往复古德治的死胡同里牵去,只要磨快的刀宰了这头牛,将牛头祭给先圣,接下来就是公知治国,自爆完蛋。

纵有聪明人知那里面暗藏杀机,极力阻止,但亦无济于事。

万幸,任弘所处的年代,还没到那一步。

既然不论是公卿、皇权,都敌不过意识形态的侵蚀。

“能与意识形态对抗的,唯有意识形态!”

任弘的手指,在家里摆放的瓶瓶罐罐上移动。

“公羊、榖梁都已年老朱黄,是别人的形状了,积重难返。”

“但这左传娘年纪尚幼,仍可调教。”

“为了天下的未来,我只好牺牲自己,委身于儒,先混入左传一派的核心,取得话语权,然后章句、义理,皆由我注!”

“这之后,便是开宗立派,散播天下。”

“最终登堂入室,让它取代公羊、榖梁,变成官学,五经之首!”

此事绝非第年能成,可能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

也不是任弘区区一人之力能完成的,他需要将自己的意识形态塞进左传的章句义理中,影响更多人。

可一旦成功了,便是釜底抽薪,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牵老刘家鼻子的绳索,就到他手上了!

为权臣潇洒一二十年,为皇帝得志数十载,可若是把持了意识形态,有无数徒子徒孙帮你背书,纵不能如孔子那般影响千古,亦足保留下的影响数百年而不废。

“我愿意一试!”

任弘捧着家里的一个黑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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