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枯木再逢春(1/5)
十九日凌晨零点零分,军区疗养院屋檐雪水隐隐有消融迹象,当真如同萧念所言,景洲的雪好比棉花糖,温柔得堆积不起雪人。
一层病房区,两个人影趁夜色混进住院厅长廊,在拐角处暗戳戳站立,偷偷探出头去探查值班护士台。
“你去讨个近乎。”
“我?凭什么我去?”
高个儿少年各自贴墙蹲下,彼此相觑小声打着商量。
“因为您帅,”戴帽少年夸的那叫一个顺溜,“帅的一塌糊涂。”
连帽衫藏不住少年显眼的金色头发,他显然很吃这套,嘴上挑剔道“你们老陆家词海可真贫乏。”动作倒是不懈怠,抬手褪下帽子,捋捋额前碎发。
老陆家的挑眉不反驳,仰头看金毛迈出腿半步又忙不迭退回来,顿感无语,”您玩儿呢?!”
金毛后脑贴着墙,继而看向他,“老楚家的出来了。”
陆子骞扒开他脑袋凑过去一探究竟,眼瞅见这大冬天的,一身单薄病号服的长腿少年凑在护士台打电话,然后突然转身窥向拐角方向,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其妙喜感。
楚辞半靠在护士台,薄唇紧抿,他瞥向拐角的眸子里深沉,透着股冷意。
楚喻信誓旦旦告诉他萧念身在警局有绝对的安全保障,早饭以后,爷爷奶奶一同来过,他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二老,爷爷还是那个从高位退下的老者,说话滴水不漏,表情无懈可击,做起事来毫不拖泥带水;他拿了一段录音给他听,说温老头那边走了人情关系,律师得以和她见了面。
“直到你惦记小丫头,就担心你闹,听听吧。”楚老爷子当时是这么说的。
语音极其简短,以温家律师让萧念给他带几句话开始,隔着没温度的器械,仍旧是她冰冷浅淡的声音,她说“人要分清轻重缓急,楚辞,我们无缘,各自珍重。”
她喊他楚辞,她说他们无缘,她让他珍重。
那么简单的字眼,那么明了的意思,甚至是他所认知的音色,一字一句说着他陌生至极的话语。
雨城发生了什么?让两个老爷子费心思串联所有人企图对他又企图掩盖了什么?
自重逢以来,萧念对他的称呼可多了,每一个称呼都表现在他们在之间关系的递增,她会喊他“楚觐辞”,哪怕只是一句楚少爷也好,小楚爷也罢,他都不会去深想怀疑。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所有一切都开始不对劲,萧念哪里会说“无缘”这俩字?她分明是那个在校门口冷着眸子说“萍水相逢同学一场”的小姑娘,就连拒绝席勒说的都是“不虚此行”,只要她愿意,她总能把不好听的话也润色得叫人如沐春风。
萧念什么都好,漫不经心练就得最为出色,如果是她,这段录音绝对不会存在,她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律师的见面请求。好比酒吧街头指缝夹了烟的姑娘,能毫不含糊抄起酒瓶子给人迎头一击,没人想得到她眼眶泛红方才哭过。
只要结果在预料內,萧念绝不多余废话,爱也分明,恨也通透,她总是胸有成竹的。
而这些,楚喻不知道,两个老头子更不会知道,他们以为滴水不漏的布局实则漏洞百出。
他没机会探查,奶奶和楚喻轮番看护照顾,没收他所有通讯设备,近乎严防死守,他假装信了所听,他们知道他的欢喜,他便因录音顾自难过,郁郁神伤,终是博得一些信任,疗养院夜晚不许人探视,楚喻送奶奶回家,夜深人静的此时是唯一时机。
电话响了没几声被接通,隔着千万里,掺杂了细微的电流声,那头是夜半被吵醒的不虞声响,千篇一律的开头疑问句“喂?”,毫无新意的中国式招呼“你好。”
楚辞垂在腿边的左手悄然攥紧,他问“你好,我是萧念的家人,想问问退学手续怎么办?”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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