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家的威严呢?(1/3)
雷无水、杜慎言等将领及含凉殿内外近万神策军将士,闻言亦大吃一惊,纷纷随着仇世良俯首下跪。杜慎言跪下后,忍不住微抬额头,向含凉殿的正门望去,少顷,一头戴乌色硬角幞头帽,身着黄袍,年纪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从含凉殿的正门走出,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显是平日里忧思过甚,但步态稳健、眼神如炬,又自带一种凌驾众生的威严。
雷无水十分善于察言观色,见一旁的杜慎言偷瞄,便压低声音对着杜慎言说“这就是当今的陛下!”杜慎言虽已从穿着仪态中隐约推测到男子身份,但听闻雷无水的告知后依然心里一惊,赶忙低头停止偷看。虽然现下外有蕃镇割据,内有阉党专权,皇家的威严已大为降低,但天子毕竟是天下正朔,杜慎言自小所受教育所培养出的价值观念令他无法对大唐天子有丝毫不敬。
李昂(唐文宗)来到仇世良面前,低头看着俯首在地的仇世良,愤然道“仇世良,你既然有胆裹挟朕,拥兵自重、假传旨意,任意屠戮忠于朕的南衙官员将士,此刻又何必装模作样?你眼中,难道还有我这个天子吗?”
仇士良听闻后,将俯在地上的身体愈发贴近地面,全身开始颤抖,道“陛下,为臣如何敢做下这些僭越之事,都是李训、郑注、韩约这些小人,在陛下面前挑拨,才使陛下对臣有如此深重的误解啊!这些乱臣贼子,实是我大唐的祸害,陛下放心,今日臣必将李、郑余党清楚干净,以清君侧!”
李昂又惊又怒,手指着地上的仇士良喊道“仇士良,没想到你狠毒至斯,三大殿中被扣的金吾卫将士只是奉命行事。众大臣更是无辜,根本不知道甘露密谋,都只是今日依例上朝,遇上兵变罢了,这些人你也不准备放过吗?”
仇士良忽然抬头,藏在眯缝小眼中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李昂,一改先前的恭卑态度,以略带质问的口吻道“陛下,臣从顺宗开始,便进宫服侍,曾外出监军平卢、凤翔诸节度,遵规循例,克勤克勉,护卫天威,不敢懈怠,到陛下已累经五朝,不知陛下何故,今日欲与南衙贼子一道,设下阴损之计,欲置臣于死地?”
李昂不料自己先前一时怒气冲心的一番话,无意间公开承认了自己与李训、韩约等人的甘露密谋,虽然天子欲除权阉已是天下尽知的秘密,但明面上毕竟还保持着君臣名分。如若要除,也应当先公列罪状,再交有司依例查办。堂堂大唐君主,为了对付臣下,竟和臣下密谋用阴损之计夺人性命,的确是一件不光彩之事。
所以仇世良的一番质问,李昂竟然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仇世良见天子被自己的言语呛住,非但没有丝毫惶恐之感,反而气势更甚,又进一米逼问道“虽然臣自忖并无过错,但陛下如若觉得臣碍眼,必欲杀臣而后快,大可对臣直言,臣立马赴死,绝不畏惧,陛下何苦要去行那小人之事?”
听到这里,杜慎言忽然一惊,虽然仇世良依然跪伏于地,但言语之间已然不逊,根本没有臣子对君主的谦卑态度,反而显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教训口吻。杜慎言只是神策军的一个低级将领,长年从事外值任务,向来不关心朝政,虽然先前曾听闻当今朝堂已完全被阉党把持,但根本未曾想到权阉猖狂到甚至连天子也不放在眼里。眼前的一切,令杜慎言心惊肉跳。
李昂见仇世良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言语不逊,又惊又怒,手指乱颤地指着仇世良,道“仇世良,你,你还有点做臣子的样子吗?你不是说朕想让你死,你就去死吗,好,朕现在就让你去死。”说着忽然用右手从左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快速地刺向跪在地上的仇世良。
险急突发,惊地现场众神策军将士一众惊呼,仇士良身边的雷无水急忙起身欲拔刀护卫,刀尚未抽出,只听“当”的一声,仇士良已不知何时抽出自己的佩刀,只用手轻轻地一挥,便将李昂的匕首弹飞了出去。
仇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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