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恒州(3/4)
翻着包袱里的其他物什,一面说“先帝龙驭宾天时,我在场,他也在场,若当真有什么问题,我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现在说这番话,于我,于他,其实没什么煽动的余地,因为左右在这件事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倒真不是陛下动的手。”姜越之既明白药罗葛贲襄今日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儿,便也不忌讳让她旁听了。这些话本是他想要对深交年坦白的,只是一路上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时机,如今倒歪打正着了,“我不可能让先帝如愿查明一切,也断不可能让他重蹈覆辙,将这江山交到李蒙的手里。”
亡国灭种的事,经历过一次,便已经足够让他悔恨终身了。
李蒙玩弄心术,太过肖似先帝,他做皇帝,便会如过去那样,将大兴领上绝路。若是那样,姜越之身边已经不再有面面俱到的沈娇娘了,他没有把握能继续为这山河护航。
“你动的手?”沈娇娘斜望着他,挑眉问道。
姜越之敛眸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是我,毒下在了先帝的枕边,每日微量,长此以往便能使其易怒,易燥,思绪紊乱,届时若用一些事去激他,他便会气血贲张——”
随后便会暴毙。
如此一来,纵然宫中御医无数,也无法查出真正的死因来。
因为姜越之给的那一味药,不过是诱因罢了。
“也是我将沈将军的奏疏扣下,让本就疑心病大犯的先帝无法忍受沈将军的背叛,草草给沈将军定了性。”姜越之说到这儿时,眸子微垂,嘴角朝下耷拉着,“你的母亲进宫时,我在,她触柱时,我亦在,陛下却是真的蒙在鼓里,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陛下无关。”
事到如今,姜越之不敢奢求沈娇娘的绝望,他只希望与沈娇娘之间不再有欺瞒。这些事迟早会被沈娇娘查到,那么与其被发现,不如他主动陈情。
沈娇娘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哈哈哈哈——”地上的药罗葛贲襄非常开心地大笑道“看你们狗咬狗的样子,可真好笑,你们今日大可杀了我,我阿兄的铁蹄会踏碎你们大兴人的假面,将这大好河山改姓易主!”
“闭嘴。”姜越之冷眸走过去,一脚蹬在药罗葛贲襄的嘴上,“我们如何,与你们这些鞑子何干?”
药罗葛贲襄被踩得口鼻流血,脸如金纸,但她眼里却有着踩不灭的狂热,口中仍叫嚣道“谁规定你们大兴人比才能在这肥沃的土地上生存?我们回鹘人就得在荒原上饿肚子?老天既然给了我们这一次机会,我们便不会善罢甘休!”
“我母亲临终前,到底和先帝说了什么?”沈娇娘从包袱里取了一枚药罗葛贲襄的银针出来,扬手对着药罗葛贲襄一甩,随后又问道“我小姑姑是不是有一个孩子?七香和五铢为什么会在离宫之后音讯全无?”
每一个问题,都是沈娇娘的痛点。
那枚被她甩出去的银针正中药罗葛贲襄的眉心,黑色的纹路转瞬扩散,药罗葛贲襄鼻间淌出黑色的鲜血,没了声息。
姜越之的手垂在两侧,因为无意识地攥成了拳头,而引得肩头的伤再度晕开了一片红色。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母亲以先皇后越氏的死质问先帝,并怀疑你的小姑姑死因有恙,如此之下,陛下大动肝火,勒死了她。”
只是这归根结底还是姜越之一手导致的。
若没有先帝枕边的那一味药引,即便被触怒,先帝也绝不至于在深宫大殿动手。但因为种种原因而失去了理智的先帝却是没能忍得住,在狂怒之下,以桌上笔镇砸向张氏,最后灭口。
沈娇娘轻嗬了一声。
她面上越是冷静,心底便越是愤怒。什么触柱而亡,什么病故,什么诞下死胎,那深宫之中就没有半句真话!皇家,皇宫!不过是坐于上位之上的骗子!
“至于你的小姑姑……娇娘,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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