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旱连年何以为生（1）（1/2）

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有夏九年）上半年陕北又是半年大旱，可以预见今年秋季陕北又将颗粒无收。

西川寨大当家王左挂站在山脊上望着山谷中溪流断绝，谷底农田中粟苗成片枯死，于是哀叹一声，从山间回转山寨。而后差人召集苗美、张孟存及新来的李自成前来聚义堂议事。

“自我等龙门渡北归西川寨以来已有四月有余，可惜老天不开眼，此间又是滴雨未下，大伙春耕时肩扛水挑好不容易育活的粟苗又尽数枯死在农田中，看来今岁又要一年颗粒无收的饥年。我等西川寨男女老少二万人拼死从韩城龙门渡抢出的粮食最多也就维持到明年一二月间。

眼见如此，我等已然不能坐以待毙，是时候着手安排人手前往米脂县从事贩粮之事了。”见四位走南闯北，见识非凡的首领已经来到了聚义堂，大当家王左挂开门见山的给大家揭了西川寨的家底。

“我西川寨一无产出，二无本钱，三无门路，即便米脂城中有粮，也没道理平白送给咱们？”二当家苗美毕竟年轻，说话有些急躁。

“二当家稍安勿躁，我是这么想的，三当家与自成见识广博，如今劳烦你二人走一趟米脂县城，探查一番，看看那里缺什么物产，我们再想办法筹集，现在首要之事便是将粟米抢购到手，不然的话，随着时间推迟，可以预见今年陕北将是比去年更难的饥年，也不知道这粮价将来会涨到何等地步。

也不知三当家与自成你们以为如何？自成你现在手头上训练寨兵的活计先让你侄儿李过跟着，练兵这事咱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王左挂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征求张孟存与李自成的意见。

“米脂县距离咱们西川寨不过百里之地，脚力快些两日便到，少时家父尚且在世时，自成亦经常进米脂县城游玩，对米脂县到也熟悉，自成可以走一趟，也不知这米脂县的粟米从何而来。自成离家数年，也不知道米脂县发生了何等变化！”李自成听了大当家王左挂描述，于是应承了下来差事。

李自成旁边的三当家不沾泥张孟存其实就是从米脂县南下的，自然知道米脂县城内的情况，不过他并未就此事吱声发言，单纯只是颔首应允。

翌日清晨天未亮，李自成与张孟存便收拾好行囊出发北上米脂县。

李自成与张孟存在官道上走了数十余里便发现官道上往来的商队渐渐多了起来。李自成上前攀谈了几人，发现这些商队有陕西本地的，也有来自山西的、四川的，远的更有来自河南的商队。这些商队的目的地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米脂县。这些商队所携带的产品更是五花八门，茶油瓷漆铁盐等各地特产都能见到，真是应有尽有，更有甚者用草绳串了一群奴婢前往米脂县贩卖。

李自成与张孟存走在人来人往商旅繁华的官道上，拥挤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往米脂县，完全让人感受不到这是路有饿殍的灾年，倒是比李自成数年离家时还要繁荣更多。李自成心中有些急切，如百爪挠心般，想马上飞回米脂县一探究竟。不过看着旁边的三当家不沾泥老神在在，慢慢悠悠的赶路，李自成也只能无奈随着人流慢慢步行。

李自成与张孟存在路边临时搭建的草棚里住了一晚，第二日中午才来到了米脂县城城门口。

每人交了十钱入门费，李自成与张孟存进入了米脂县城，只见街道两旁有众多商贩在沿街叫卖，街上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往来驮马驴叫声不绝于耳，经常能看到衙役在街道上清理道路与收取摊位租金，以免有人无证占道经营与偷税漏税。

米脂县如今的商贸情景与李自成印象中的米脂县城可不止繁华一星半点。

李自成来到一个出售草木编织物的摊位上与一个米脂本地老乡攀谈。

“老乡生意兴隆啊，我买一条草席，不知怎么卖呢？”李自成特意用米脂腔开口询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