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谈生意（大修）（2/2）

他神色凝重的脸，不由得一笑“董县令，你紧张什么？是因为变卖了我们的医疗物资，感到心虚了？”

“夫人说笑了。”董礼开一开口，原先的凝重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官样笑容，其速度堪比川剧变脸，“我们凉桐县衙门命人赶制的医疗物资，为何不能委托摊贩代为销售？”

“董县令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叶雨潇敲了敲桌子，“那是太医院委托你们赶制的医疗物资，是我亲笔开的单子。”

“是，是太医院委托凉桐县衙门赶制的医疗物资，但太医院还没有付钱嘛，对不对？”董礼开哈哈一笑，“夫人请放心，董院使请放心，颍川侯也请放心，医疗物资多得是，只要诸位付上银子，医疗物资马上送到。”

脸上挂着笑，嘴里耍赖皮？原来凉桐县县令，是这么一副嘴脸？叶雨潇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时有点呆了。

董毅气得想要拿挑“羊毛”的银针，戳董礼开几下“董县令，难道那些病患，不是你辖下的子民？你身为凉桐县父母官，不主动为他们医疗物资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让太医院出钱？你信不信等我回京，马上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董礼开面露诧异“董院使，你要参我什么？我凉桐县倾尽全力，耗时数月，不惜一切代价，才将疫情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没有让其向县外扩散，这难道不是大功一件，有什么可参的？”

“你！”董毅猛地一拍桌子，“你草菅人命！”

“董院使，慎言慎行。”董礼开悠悠地看了他一眼。

董毅猛地警醒，把气憋回了肚子里。熙朝哪次瘟疫，不是任由平民自生自灭。朝廷哪来那么多钱救治他们。哪怕是十年前的回生汤，那也不是免费的。若这样叫草菅人命，那皇上草菅的人命多了去了。

董礼开瞧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董院使，借一步说话？”

董毅没作声，默默地跟着他，去了屋外。

董礼开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周遭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董院使，你是太医院院使，也算是混迹官场的人了，何必如此较真？”

“你是医者父母心，我理解，可照你们这种治法，等满城百姓救活，我们凉桐县的钱库也就空了，值得吗？”

“不如这样，你当帮我一个忙，劝劝宁惠夫人，能救的，随意给副药，救不了的，就随他去吧。至于那些医疗物资，我又不是没有，想要用，自己花钱买嘛。你相信我，只要这场瘟疫不出凉桐县，皇上绝不会怪罪你我，甚至还会有所嘉奖。”

董毅的心情很复杂。

董礼开错了吗？

倘若时光倒回到十年前，他一定认为他没错。

十年前的那一场瘟疫，朝廷并没有放任不管，但也仅仅是发放普通的药汤。薛家的秘方回生汤，因其价格昂贵，想要服用，是必须自己掏银子的。

他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哪朝哪代不是这样做的？

平民那么多，管得过来吗？

熙朝朝廷能为疫民发药，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可是，可是不知怎地，他想着十年前的瘟疫，脑中浮现的却是欧阳晟拜在顾衡面前，恳求与叶雨潇死后结为冥婚的画面。

疫情尚未结束，他们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让他如何把认同董礼开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