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陈驰(1/5)
弋阳的太阳比之平京更加灼人,陈驰简直受够了这个穷乡僻壤的蛮荒之地,白天骄阳似火,入夜却寒风刺骨——自从来到这儿,他就没睡过一个像样的觉,也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城里简直比经历了一场大战更萧条,整个弋阳唯一声名远扬的望月楼大门紧闭,有人说老板被流寇所杀,也有人说老板就是匪首早已远遁他乡,总之就是不得不关门大吉
最可恨的是,慕流云以保护为名,每日里安排着二三十名衙役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简直让人不自在到了极点!
“丘爷?!聂爷?!乌~大~爷?!不是咱们就这么一天天得呆着么?哎这眼瞅着就第几天了?咱横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吧?十五日之内再不启程返京,咱哥儿几个都算是逾期不返滞留外藩——咔嚓!”陈驰一边说一边比了个砍头的手势。
他很焦急,征南将军印的事毫无头绪,就这么回去他一定没有好下场——所以此时此刻的燥热不仅仅是因为似火的骄阳,更是因为惊惶。
他不停抖落这敞开的襟怀,汗珠依然止不住地顺着脖子往下淌。拿起手边的茶壶想要喝一口解解焦渴,却被刚沏的开水烫了指头,接着啪的一声,茶壶被摔了个粉粉碎。
聂羽襄用眼角斜了一下陈驰,唇边微微显出一丝轻蔑,继而摇摇头失望地叹口气——他正捧着一本弋阳府志看得入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聒噪扰了清净。
几人之中他和陈驰最为疏远,原因恰恰就是陈驰的无知和粗鲁。
乌瀚思则闭目凝神正坐一旁,其他三人都只穿着裋褐,只有他依然单衣在身,偏偏他所在的方位像是有一层雾气迷离不散,让人望而生寒。
“我的陈爷,消消气儿~~这不是还没到日子么?这不还有几天时间呢~放宽心~”丘禾最喜欢鸣虫,弋阳这地方恰好是以此闻名——这会儿他一条腿搭在塌上,肩膀上搭着条透了井水的湿手帕,一手摇着蒲扇一手举着块西瓜,对着面前个蛐蛐罐浑然忘我。
“丘爷,不是我说你,那姓慕的让咱们成天就这么呆着你就真听话啊?我们是跟着你出来办差的,差事交不了,我们哥儿仨顶多打几板子送直殿监扫一辈子地——印拿不回去,您脖子上那六斤半可未必保得住啊!我的哥哥~!”
“收声!”陈驰旁若无人,一张大嘴险些把他们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丘禾因此猛然变了一张脸,压低了的嗓门却如旱天霹雳一般震慑着陈驰。
其余两人也都神情凛然,三人本来只是佯装淡然而已——逢场作戏本来是他们宫里讨生活的必修课。
意识到自己失口,陈驰立时觉得后背一凉,一时间倒也不觉得闷热了。
“等着吧,我估计也就这几天,有人应该快忍不住了。”丘禾恢复了那副无赖的模样,又开始逗他的蛐蛐。
“谁?除了咱们,还有别人在打他的主意?”陈驰有些紧张,心里的鬼让他惴惴不安得捏紧了拳头,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异状,只是他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吕家的人。
“你没有发现这一路上都有人跟着咱们么?”乌瀚思是最早发现异状的人,屋子里唯有他此刻挺身正坐如岳临渊——论修为,不仅三人中以他为尊,即便放眼宫中能与他比肩者也寥寥无几。
“是那个贩酒的小贩?”聂羽襄终于也开口了,其余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四人中他最不好武,而他居然也看出了端倪。
“他演的很像,言行举止都很到位,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两只桶,一只少说也能装两石有余,如果像他那样几近满溢的话 瀚思,你说说?”聂羽襄头都没抬,把问题丢给了乌瀚思——而他自己却仍旧斜靠着桌子,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捧着那本府志目不转睛,在他看来读书的目的不重要,过程和结果更重要。
“我?绝不可能像他一样健步如飞 ”乌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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