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段耀(1/3)
“皇儿啊,切记不可对段归假以重权,但更不可听信谗言将他视若仇寇——朝中那些公卿,无论想除之而后快的抑或要拥立他复位的,初衷不过都是一己私利而已 可他毕竟是咱们段家的人,你明白么?”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儿臣谨记于心。”
段耀在梦中恍惚回到了父亲的病榻前,父亲的谆谆教导再一次回响于耳边,他也和当年一样点头称是,但此刻的感觉却好像在看别人演出的一幕戏剧般,只觉得恍惚。
“父亲,若有一日 诸子难堪国事,儿臣,当如何 ”
“呵呵~耀儿,这就是朕立你为太子的原因——帝王无私是假,天下为公却是真 坐在那张龙椅上,你固然是这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可若是一心只为自家,便难免有朝一日沦为天怒人怨身死国丧 该怎么做你心中已有决断,又何必来问朕呢?”父亲的脸上洋溢着欣慰,段耀的心中却难免酸楚,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只是没想到当年一语成谶,他竟然早早走到了这一步。
“去吧,你还有事没有做完 ”父亲的身影渐渐模糊,段耀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渐渐远去,直到面前变成一团迷蒙的雾气,而雾气渐渐化为深沉的黑暗。
“父皇~父皇~”段歆柔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段耀缓缓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寝宫的病榻上——父皇该是早已入土了,而那个令他这几日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心结,正和这梦息息相关。
“歆柔啊 出什么事了?”整个皇宫中只有景阳公主段歆柔可以随意出入他的寝宫,甚至连太子都没有这个权力,其一是因为信任——她是个女儿家,总不会为了谋朝篡位弑父夺宫。
第二便是因为她执掌百花羞,作为皇帝的耳目,她必须随时将所见所闻尽数奏报。
“父皇,韩卫中行三家以宣忱的名义发了檄文,声称太子弑父篡逆 他们,起兵了。”段歆柔神色如常地扶起段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仿佛谈论的不是即将到来的风雨飘摇。
“哎~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怀璋这孩子啊,实在太过冒失了,他该利用韩赵卫三家和段归徐徐削弱中行赜和狐纯才是,再过十年,等五家的兵力都不足以威胁到朝廷时,再用今日的手段方可保社稷无忧 如今,要么狐氏坐大,要么三家鼎足立于朝堂再起党争 哎~咳咳咳~于国,于国无益 ”段耀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但是这些话如果不说出来,他就总觉的胸中块垒难消。
“二哥若是有父皇这般的心胸城府,也就不至于趁段归孤身入平京之际谋他的兵权了 ”
“罢了,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宣忱怎么样?”段耀始终还是记挂着这个幼子——虽然他看起来似乎并非治国之才更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正因如此,他才能让段耀感到一丝在皇宫之中颇为奢侈的天伦之乐。
只有他会每逢初一十五便带着些稀奇的玩意儿进宫探望,不为名爵更不求利禄,虽然有时颇失体统,但胜在单纯直率。
“武陵的眼线已经设法混入了韩府——那些逆臣虽然对他不甚恭敬,不过好在性命无忧 父皇放心,儿臣会再派得力之人,寻机助十四弟脱困。”
“小心行事 咳咳咳~万勿、万勿打草惊蛇,段归怎么样了?应该已经到了翼州边境了吧?”
“他刚到翼州边境,韩爵的人就拿着宣忱亲笔的书信偷偷溜进了军营,可惜信落到了狐纯的人手里——自此他这个名义上的主将,每天连出入营房都有人看着,哎~”段歆柔说着不由自主地掩口轻笑,她笑的是段宣忱和段归两人不仅脾气秉性相像,此刻连际遇也如出一辙——完全就是一架提线的木偶,只能任人摆布。
“岚江和啸月城的动静如何?”段耀自从将兵符交给段归后,心中总是莫名地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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