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曲无颜(2/3)
,那一脸的得意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细致入微的判断颇为自豪。
“多谢殿下抬爱,曲无颜此后必定倾心报效,万死不辞——还有,这是凌畏尸体上找到的,请殿下过目。”临走前她递上去了一卷残破不堪的羊皮古卷,正是让资质平平的凌畏得以跻身高手之列的《逆天劫》。
陆昭明接过羊皮卷后只是挥了挥手,但曲无颜很明显地看到了他眼中刹那间的兴奋和狂热,她不明白主上为何要把这邪门的功夫献给即将登基的天子,但她肯定主上要做的事绝对不会错。
她曾经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丧家之犬,但这却并不代表她是常人眼中饱受欺凌和误解的良善之辈——事实恰恰相反,她千真万确是个满手血腥,以杀人为乐的屠夫。
任何一个在童年时得不到父母的关爱,且经历过极端残酷欺骗和侮辱的不幸者,成年后都很难成长为一个善言谨行的好人——他们要么像沈稷一样用冷漠包裹自己,要么就像曲无颜一样彻底沦落成为一个以他人痛苦取乐的恶徒。
其实有关倒采花的种种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她只不过是憎恨那些曾经侮辱歧视过她的男人而已,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让他们即便是死了,也要承受和她一样的痛苦。
而她挑选作案对象之所以必须是长相俊朗的青年,因为她记忆中最早的羞辱,就是来自这样一个人。
那是她还不通人事,只是从父亲对她的态度中隐隐觉得自己和其他小姐妹似有不同——但少女情愫是任谁不能幸免的,于是她暗暗喜欢上了他家里的一名英俊的趟子手,而她家的镖局在当地颇负盛名,两人实在算不得门当户对。
于是落魄郎君和富家小姐的故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两人从人眉目传情到执手相望,继而人约黄昏后——而她的父亲因为常年走镖在外对此一无所知,母亲更是因为难产而早早逝世,所以悲剧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一个令猫儿都会悸动的夏夜里,青年温言软语地卸下了她的心防更脱去了她的襦裙,片刻之后却像看到了鬼一样大声嚎叫着跑没了踪影,只留下柴房里衣衫尽落却满脸泪痕地不知所措的曲无颜。
如果事情仅仅是这样便完结,那她恐怕也只会是郁郁寡欢地终老残生而已——接下来她经历的事情,足以堪称人世间的极恶。
时隔许久,青年终于又来到了她面前,他泪流满面,说自己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可终究熬不住相思之苦,于是鼓起勇气想要和她一起夤夜私奔——今时今日想起这些她不免嘲笑自己当初的愚蠢,仔细想来当时那青年连正眼凝视她都做不到,可她却天真地以为那不过是出于羞愧。
她甚至已经在憧憬如何做一个勤俭持家的妻子。
最后的结局,是青年在他“朋友”的家中给她下了蒙汗药,醒来时她身边是四个赤条条的恶汉,而她被牛筋绳捆着难动分毫——她看见青年在门外数着银子,一脸的欢欣。
接下来的三天里,她明白了何谓人间地狱,在那些人眼里她甚至连人都不算,只是个畸形的玩物。
终于玩腻了之后,她又被转手卖给了那种最丧尽天良的烟花院,随后在无尽的凌辱和虐待中渡过了整整五年的时光。
一切都是因为那副俊俏干净,笑起来好像正午阳光般的嘴脸。
五年之后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取悦这些丧心病狂的客人,而上天似乎也终于决定给她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于是一个性格乖僻的武林名宿为她赎了身,名义上还了她自由,实则是将她囚禁于暗室之中当做了自己的禁脔。
然而这对于曲无颜来说反倒是一种幸运,他将这五年里学到的所有手段都用在了这位道貌岸然的一代宗师身上,以至于他就对曲无颜神魂颠倒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他甚至还将自己毕生的绝学倾囊相授,只求那异于寻常的旦夕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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