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05章 周公御说 ? 壹(下)(1/3)
“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可,”虢公长父阴险一笑,拍着几案道,“孤明白也!难道说,是二公‘共和执政’上瘾,不愿放弃权位,反倒做起谋朝篡位的春秋大梦?”
此话诛心,周公御说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周召共和执政以来,类似的指谪非议向来不绝于耳。起初老太师还坚信清者自清,可众口铄金之下,他也渐渐对这些流言蜚语深感不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周公御说甚至想过以自尽来保全声名清白。
得亏召公虎屡屡阻拦,劝自己须守得云开才得见月明,千万不可寻此短见,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来。今日,挺身而出拦在自己前面的,依旧是召公虎。
“太傅此言差矣,”太保缓缓道,“周、召二公受历代周王所托、辅弼王室,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待储君确立,我等当即还政以辅佐幼主,安能怀不轨之心?”
“那你等为何不尽快立下储君?”虢公长父咄咄逼人,“大周朝中无主,难道要等戎狄蛮夷趁虚而入,才追悔莫及么?”
召公虎不为所动:“孤并非不立储君,只是,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也罢也罢,”虢公长父哂道,“既如此,孤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周、召二公一番!”
“讲来无妨。”
“此前太师、太保执意发兵北上,想必是得到密报,得知天子出奔后隐匿于彘林,是也不是?”虢公长父突然不再纠结立储之事,转而翻起旧账。
“确有传言。”召公虎小心翼翼答道。
周公御说知道太傅虢公的问题定然充满陷阱,言多必失,不能给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
“只是传言而已?”虢公长父话中有话,“既然知道故天子下落,为何不早对卿大夫明说出兵缘由?反倒是遮遮掩掩,莫非有何不可告人的企图?”对方以此言拉拢众臣,很有攻击性。
“传言只是传言,孤与老太师不敢断其真假,”召公虎谨慎地组织语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幸而天帝开眼,故天子确是栖身于彘林之内,受困于赤狄之围。”
卿大夫中有人暗自点头,召公虎并没有完全失去舆论支持。
但论罗织罪名,虢公长父乃是天下翘楚。他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我看,这十四年来,二公早知天子所在。只是,嘿嘿,尔等为了把持朝政,故而隐而不报罢?”
“无稽之谈。”召公虎对这无端指责愤慨无比,但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平静。
看起来,经彘林军旅这番磨练,召公虎成熟稳重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易被虢公激怒。不料行军打仗有此妙处,只可惜老朽已韶华不再、无法从戎,周公御说很是感慨。
“孤问你,既然你已知天子下落,并倾尽大周王师之军力、粮饷前去救援,为何天子反倒驾崩于彘林?你究竟是去救天子,还是和赤狄串通谋害天子?”虢公长父终于祭出杀手锏。
此话一出,朝堂哄然。
虢公长父这屎盆子扣得极有技术含量,直击召公虎要害——
太保此行不避箭矢,历经千难万险终算解了彘林之围,找到失踪多年的周王胡下落。但人算不如天算,天子并未活着返回镐京,而是驾崩于彘林,终为不美。
而虢公长父此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得众人脊背发凉。谣言最可怕之处在于,如果人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着人心,没人能经得住推敲,定会被诬告所困。
正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千年后,另一个宵小佞臣精于构陷之道,并美其曰“莫须有”,真乃天下大谬。
“你!”召公虎显然对此始料未及,满脸通红。
卿大夫们或许并不怀疑周、召二公的清白,但三人成虎,他们同样找不到反驳虢公长父质疑的有力论据。
场面对周、召二公越来越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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