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惟一战（1/1）

第二天，段锦然前脚走出了旅店，后脚就有人把余天雨请出了客栈。

来客栈找余天雨的是前几天王府门口唠过两句的黄大爷，黄大爷说，“小伙子，跟我走吧，我们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是？”蒋姜南在一旁问道。

黄老头回避了这个问题，他说：“我家大人感念故人之子，特邀相见。”随后恭敬地走到余天雨身后说：“请吧，我们路上聊。”

余天雨心念一动，虽然任然疑惑，顾虑重重，但仍然跟着黄老头走了。一路上，黄老头向余天雨介绍了王府老爷王惟恭大人乃潘大人旧识，具体邀请余天雨登门有何事，他尚未知情，需要等王大人亲自告知。

进了王府大院，里面的山石造景、花鸟鱼虫都还保持着他小时候的模样。只见路过的仆人侍女都低头行礼，他也是这时才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黄老头居然是王府的大管事。

黄管事把余天雨带进了书房里。书房桌上的点着一只线香，时下无风，线香上升起的白烟袅袅直上，有渐渐淡入在空气中。是檀木的香气。

一时间，余天雨觉得自己有点恍惚，小时候他很少来父亲的书房，但是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却时常被他脑海里翻涌的记忆波涛卷起。他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他认清了他的父亲——一个爱家族超过爱自己妻子子女的人。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他得知了自己不能踏出家门的原因也从此改变了他前半生的命运，他成了太子布下的棋子，他从潘子嘉变成了余天雨。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房间也将改变他后半生的命运。

“大人，人带到了。”黄管事带他进入书房后退出来房间并带上了门。

此刻，余天雨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前。王大人正在给自己研墨，余天雨想上去帮忙，却被拦了下来。

王大人说：“把眼罩摘下来。”

余天雨有些迟疑，但还是听话的摘下了眼罩，他从客栈王大人叫黄管事请他过来的话中就猜到了，王大人应该是个知情之人。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王大人瞅了他一眼后，边研墨边说：“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我知道。”

“我们预设的最好时机在一年半以前，我们没有等到你，你大哥潘子宁去找你，结果他自己也杳无音信，你父亲也因此失了性命。但谋事在天，成事在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现在其实也不晚，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现在站在这里，就已经给了你答案。”

“年轻人，我在给你后悔的机会。”

“后悔是以后的事，我只考虑现在不后悔。”

“很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王大人终于研完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笔力遒劲的大字，“宋”。

“惟有一战。国主不想打，我想。”

“哦，为何？”

“与其苟延残喘，不若一战周边越乱越好，乱了才可以火中取栗。”

“好一个火中取栗。你放心去做吧，我会帮你。”

“宋国地网……”

“我知道，晚沉是我们的人，不然我怎么找到你的。至于到了宫里，你也不用担心。放开胆子去吧！”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王大人没有再回答，他沉吟片刻，挥毫，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诗：

“当初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