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复活颂”(4K二合一)(2/4)
靠边上的位置落座,希兰望着圣礼台上的鲜花丛出了会神:“卡洛恩,我爸爸为数不多的故人又辞世了一位。”
“管风琴师维埃恩和诗人巴萨尼,安东老师和哈密尔顿老太太,是啊…”范宁目光飘远,“那个时代已经是旧时光了,人活不到那么久,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衰老,除了巴萨尼的两位已突破至邃晓者的学生,他们稍微能多拥有两三个十年。”
“十年是很长的时间,我也想在以后成为邃晓者。”希兰用手掌上摊开的一枚小小咒印,表示自己已在启明教堂的训练中第一个晋升中位阶。
“你是不是希望自己比我活得久一点?”范宁问道。
“是的。”少女很认真地点头,“我来参加你的葬礼,因为这一角色不好当,还是不要你来当了。”
范宁默然不语。
“卡洛恩…”希兰又叫他。
“怎么?”
“如果一个人死了,有很多人自发纪念她,她生前的过往被很多人铭记,甚至有一个还在世的人特别特别为她伤心…如此如此,她是否就一定会比‘没人牵挂、没人纪念、没人铭记’的死者更不孤独一些?”
“伱这么想,是因为我那晚告诉了你关于‘格’的隐知?”
希兰“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范宁摇头,“我理解了‘格’,却不理解它和我自己是怎样的关系,很多生前就孤独的艺术家,难道会因为后世的纪念就不孤独了吗?假设如此的话,可能我死了都得担心着世界末日到来,因为那样子人们全部死亡,连谁是逝者谁是铭记者都再无区别,谁还来认知并守护我的‘格’呢…”
轮到希兰默然不语。
“所以你相不相信失常区或世界末日的存在?”范宁看着她的眼睛。
“相信失常区,不相信世界末日。”小姑娘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
“死亡本来就是世界末日,所有的死亡都是,不存在更特殊的某一天了。”
“包括个体的死?”
“指的就是个体的死。”希兰低下头去,“大家觉得死亡是把自己在世界上这段特殊的人生带走,把与他人分享共处的一个个时刻带走…实际上,这是旁人的视角而已,对死者自己来说,带走就是整个世界,这种感觉就是世界末日。”
“‘荒’带给你的一些洞察视角?”范宁觉得这是有分享价值的观点,“不过…我们也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感觉…”
“我大概知道。”
“你知道?”范宁讶异道。
希兰“嗯”了一声:“有个简便的办法,要体验吗?”
“要。”
“想象你尚未出生前的感觉,时间上的,空间上的,各种感官上的。”
“我尚未出生前的感觉…”范宁如此闭眼设想。
睁开眼后,他看到身旁席位的少女正弯腰侧脸,近距离看着自己。
“像不像世界末日?”她问道。
“我要把《第二交响曲》各乐章的调性越写越远,不再让它回到c小调上。”范宁思考片刻。
“为什么?”
“一种反抗,对于首尾两端皆为同质化的虚无的反抗。如果一部交响曲是一个世界,或能看成一个生命般的有机体,你是否希望它的演进发展,是带有自由意志的痕迹的?”
“希望,所以不让它最终回归到其起源?”希兰说道。
“很难保证不回到起源,但总得有伟力和升华,否则一切徒劳轮回,虚无主义又要让人抑郁不乐了。”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开口道:“卡洛恩,我再不想参加下一次的葬礼了。”
范宁转眼便明白了其所指的是什么,他郁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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