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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苦大师，朕知道你画地为牢，不肯走出天阙院，可以一吗？也许朕能够为你解惑。”

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吹着开春的微风，仿佛拉家常一般，很有耐心。

苦夜不由多了他一眼，老矣的眸子闪烁光芒，来传闻不假，天子变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亲和，有城府，有耐心，礼贤下士。

一切的一切，和那个声名狼藉的陛下都差了太多。

他犹豫了一会，无奈道：“陛下，都是些乡野俗事，不值一提，您不听也罢，总之老朽不会走出这里的，多谢陛下亲至。”

周翦挑眉，很好，能耐越是高的人，才会如此执拗。

“画地为牢，显然是在惩罚自己，约束自己，听你在这里几十年了，难道你就不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苦夜老头多了他一眼，忽然来了一丝兴，竟鬼使神差开口。

“陛下，你双眼独具慧珠，老朽的确是在惩罚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但三十年来老朽都无法解开心结，或许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周翦挑眉：“如果朕能解开你的心结呢？”

苦夜摇头，不用周翦开口，就知道他的来意，坦然道：“如果解开心结，那老朽这年迈身躯，可以跟陛下离开，为朝廷做一点事。”

周翦闻言双眼一亮，来了精神，雷厉风行道：“请讲！”

苦夜在被人围殴时，到周翦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有眼缘，所以此刻如同老友一般开口。

“老朽......”他踌躇了一下，浑浊眸子露出一抹追忆，和骨子里的忧伤，已经被岁月沉淀到厚重，伴随一头白发极具感染力。

简短道：“老朽青年时，曾在这天阙院和一个女人私定终身，好上元佳节在渊潭见面私奔，可她没来。”

“再一次知道她的消息，她已做人妇，我恨，我恨自己习武太晚，我恨自己明事太迟，所以我画地为牢，惩罚自己。”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仿佛无尽悔恨，眉头拧成川字，微风吹动他的白发，一片寂寞。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周翦也能揣摩个七八分，沉默之后，他突然想到了前世偶然听的一个佛家传世经典。

神秘笑道：“巧了，苦夜大师，朕也知道一个故事，跟你很像。”

苦夜缓缓睁眼，颇为好奇：“陛下，老朽愿闻其详。”

周翦站起来，负手道：“从前有个生，和未婚妻约好要拜天地，但到了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生受到打击，一病不起，他的家人寻遍名医都无能为力，眼生奄奄一息。”

“这时，一个云游僧人主动上府病，到生面前，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给他。生从镜子里到茫茫大海，一具女人尸体不着寸缕躺在岸边。路过一男子，只了一眼，摇摇头，走了......

“又路过一男子，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男子，却过去挖个坑，心翼翼把女人尸体埋了。”

“铜镜内部的画面切换，生又到那名女尸复活，在洞房花烛时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瞬间......”

“完之后，生大病痊愈，顿时一扫阴霾！”

苦夜已经是六十有余的老者，此刻深深陷入，但不明其意，追问道：“陛下，什么意思？为何这个生与老朽如此之像？”

“生在铜镜里究竟到了什么？竟能大病初愈，解开自己的心结！”他枯槁一般的手死死抓住周翦，浑浊双眼迫切渴望一个答案，渴望一个能放过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