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怕身上的血吓着了小海棠(1/2)
盛春暖阳透过窗木斜落在屏风上,映出后面嶙峋伟岸的身影。
萧厌敞着外袍坐在四足长榻上,露出的腰间早被鲜血染得通红。
秦娘子脸色极为不好:“这是谁下的手,只差半寸便是要害,你居然还敢骑马回来,不要命了?!”
“伤就伤,别多嘴。”见屏风边缘绣青裙摆掠动,萧厌皱眉:“本督无事。”
“无事?”
秦娘子虽然早就习惯了他这冷淡模样,却依旧对他逞强这事着恼。
她冷笑了声,手里拿着白布朝他腰间裹去时动作重了三分,就听萧厌呼吸一滞后陡然加剧,肩背上的肌肉也因疼痛绷紧轻颤,唇上失了血色时,额间渗出细密冷汗来。
外头宋棠宁瞧不见里面情形,只听他呼吸突然急促,急得眼睛通红:“秦姊姊,阿兄怎么了?”
“死不了。”秦娘子冷嘲。
宋棠宁不到萧厌伤势,也不知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可阿兄向来不以情绪示人,能将他疼成这般又怎能轻快。
她手上还有刚才扶着人过来时染上的血,想着他腰间那一大片的血迹,宋棠宁急的抬脚就想进去,只还没过屏风就被里面喝止。
“别进来。”
“阿兄…”
“我没事。”萧厌吸气压着声音:“秦娘子吓唬你的。”
白布染了血,腰间伤口狰狞,这般衣衫不整孩儿怎能随便入眼,况且这血淋淋的模样岂是娘子能的。
他手中轻握压住疼痛,剑眸向身旁人:“别逗她,好好伤。”
秦娘子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当年她捡到萧厌时他便是血淋淋差点没命,一身骨血几乎被全部换了他也熬了过来。
听着外头女娘话都带了泣音,人更是隔着屏风不安地来回轻踱,她到底也没再折腾萧厌,只手脚利落地替他将伤口包扎好,待到全部处理好了才没好气:“督主这命只有一条,还是悠着点儿,要真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有秦娘子在,本督无碍。”
秦娘子顿时气道:“我只是医者,不是神仙!”
萧厌就着缙云的手一边套上干净里衣,一边唇色苍白地轻声吐息:“你于本督而言,便是大罗神仙,这满天下寻不出第二个秦妙手。”
秦娘子:“……”
这马屁拍的她一口气堵在胸中,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萧厌抬手系好腰间绳带,被缙云扶着走到一旁重新坐好后,宋棠宁才得了准允进来。
姑娘几乎是跑着到了他跟前,腿边裙子被捏的皱皱巴巴,望着他时红着眼圈,脸上被泪湿了大半。
萧厌轻叹:“不是与你了没事,哭什么?”
“你就稀得宋娘子心疼你吧,别总想着哄她开心跟人逞强。”
秦娘子丝毫不给萧督主面子,一边在旁净手一边朝着宋棠宁道:“他伤的不轻,腰间深的那一刀只差半寸就得要了他的命,那伤口挨着下肋须得好生静养,哪怕近来天气不算太热也得勤换药,否则起了脓症便是麻烦。”
她甩掉手上的水渍有些动气:
“他早前就伤过身子不比常人,汤药断断续续喝了多年也未曾好透,我这个大夫的话他向来是当作耳旁风的,要不是不心欠过他人情,他这种病人我才懒得医治。”
管他死活!
宋棠宁只以为秦娘子是萧厌受过宫刑不比常人,心口揪紧:“秦姊姊将伤药给我,我管着阿兄。”
秦娘子嗤道:“他惯来阳奉阴违,你能管才怪。”
萧厌闻言就瞪向秦娘子,还不待话就觉衣袖被人牵住。
瞧着姑娘眼睫湿濡濡的,那泪珠子挂在睫上泫然欲泣,他轻吁出喉间冷息,眼尾柔软了下来,满是无奈地妥协:“好,由你管。”
“阿兄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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