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一条漕河,吞金噬银(3/3)
劾,最终阻止了朱翊钧的这个想法,换成了王承勋接任。
这个月的奏疏里有件有趣的事情:
当时的总理河道衙门舒应龙、总督漕运陈于陛、南直隶巡按御史彭应参等人一起题奏漕河清口一带淤积,今年又多雨,河水倒灌到上游,恐怕会危及在泗州的朱明祖陵。要清沙、分流,总共要三十六万余两银子,一年足可完工。
而后月底时,彭应参又说:水位退了二尺七寸,今年祖陵大概不会有事,河工可以暂停,马上就要到来的漕粮启运要紧。
于是暂停了。
朱常洛感兴趣起来:那么这三十六万多两银子是不是已经拨下去了?后面暂停的河工有没有启动呢?
这就是翻旧账的好处了。
一条漕河是个吞金噬银的无底洞。
摊开来看,平均每年花在维护河道通航上的费用要五六十万两。若遇到治河、治淮这种大工程,那便是一次性数以百万计的开支。
每年造船修船要二十余万两。
每年要按名册支付十二余万漕军的俸粮、运粮行银总计过百万两,这是分摊在地方。
每年要修建、维护漕军过程中的仓、闸、关等官方设施,这笔费用其实过两百万两,分摊在沿河地方。
而维持漕河河道的劳力消耗,因为大多是地方徭役,根本没计算进来,也无法真实计算。
所得只是一百万两金花银、二十一万多石白粮、四百万石漕粮、七大钞关加起来三五十万两税银罢了。
但这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真的只能产生这么点效益吗?
不,看看淮安、临清、扬州这些沿河城市,流动人口已经直逼百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明这条河,到底是为谁修的、为谁维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