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头噩耗(3/4)
国为民的英雄,怎会在身后被如此对待。
谢从安心如刀绞。她泪眼婆娑,强忍着看过在场的各处众人。
堂中烧冥镪的两位妇人是鲜少于府中露面的表嫂,她二人比之余者的面色倒有不同。一个丰面粉颊,眸中满是不屑;一个剑眉英目,满脸写着厌恶,恨不得亲自将她扫地出门。
一时间,她又悲又喜,悲不必说,喜的却是这两处恨意分明是对她而生,背后当是还有对爷爷的尊重。
一位老妇被人搀扶着上前,朝她颤巍巍道:“绥宁,侯爷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你怎能闹事……令他寒心。”
谢从安不知这老妇是谁,亦无心理会。
对方幽幽叹了一声,又被人扶着退了回去,只在人群中瞧着她,不再多言。
身着孝衣的谢以山走上前来,眼泪鼻涕的狼狈,一股脑抹在了皱巴的袖口,比之一身素白却俐落清爽的她,可谓是真真正正孝子贤孙的模样。
谢从安低头看了看袖边的珠坠,眸中更多了悲怆。
乌娘安排的衣裳,亲手为她梳得头发,应对今日府中的丧事,真是无有一处不妥帖。
原来,就在她还在皇帝帐中悲愤交加,言之凿凿,用尽心机谋划盘算的时候,爷爷在长安城的侯府里,痛苦的煎熬着,等着她回来。
没能抗过去,所以留下她,走了。
“妹妹围猎辛苦,不如先行歇息片刻。侯爷向来心疼你,九泉之下……”
“你给我闭嘴!”
怒骂出口,泪水跟着就扑簌滚落。
眼前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众人亦跟着骚动起来,谢从安却忽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
厅中的孝幔像是从天而降的裹尸布,互相缠绕束缚,下一刻就要将她的呼吸抽尽,将这一屋子的虚情假意就地掩埋。
她想要拼了命的大哭大喊,想要撕碎这灵堂上一张张虚伪的面孔,想要杀了眼前这群虚情假意的人,拿他们的命换爷爷回来。
这个异世中唯一一个会全心全意护着她的人走了。
谢从安的呼吸渐渐急促,眼前又开始发昏。
爷爷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她走前答应了要带上好的狐狸皮子回来,今冬再给他做件新的大氅。
“你首次跟随围猎,在外侍奉必然辛苦。若公事繁忙不要勉强。待你回来,爷爷再陪你出去一趟,即便只得猎些寻常小兽,你也添个袖筒。爷爷得你陪伴膝下就是欢喜。”
老人因病消瘦,却笑的满面褶子。
她知道府内已不安稳,每日送去闲鹤亭的饮食苦药,都安排了谢广严格在查。
胡太医的医术极佳,怎会……怎会,还是,留不住。
谢从安崩溃的大哭起来。
韩玉上前拉她,却遇到极力挣扎。
她不敢走,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已经空了的内院,已然空了的闲鹤亭。没了爷爷,她又何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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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要入夏,水榭凉亭应已布置妥当。可是住在那里的人却不在了。
门前又有灵棚,她也不敢回头,更不想承认那口黑漆漆的棺木中躺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她不舍得。
她该怎么办?
掩面哭泣的谢从安似被困入笼中的小兽忽然发狠,挥手砸了所有的香烛挽联,让所有的人都滚出去。
堂中有个娃娃被吓到大哭,她却指着他怀里那块空白的灵牌阴恻恻的笑个不住,还回头与韩玉道:“不是爷爷。韩玉你瞧见了吗,真的不是爷爷。爷爷怎么会死。他说过要等我回来。”
韩玉被她揪住衣领,憋的透不过气来。他红着双眼,喉中哽咽,乌娘与谢又晴在一旁不停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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