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中 冬至怨怼为新春 陈络抱得美人归(2/9)
她从妈妈迅速的衰老、身兼两份工的超常忙碌、爷爷年近七十破天荒地出去工作看得出来。如果家里一切顺利那当下的收入是勉强可维系的,倘一旦家里出事了,哪里去取钱呢?爷爷老了,经常说他腿软,万一哪天倒下了药费从哪儿来?弟弟经常挨打,雪梅早发现七八岁的弟弟和三四岁的弟弟不太一样,倘有天弟弟出了幺蛾子怎么办?妈妈一个人撑着一大家子,若妈妈哪天病倒了谁来还账养家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道理钟雪梅好似生下来就懂。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过度的思想负担让钟雪梅不能享受这个年纪的美好,面对喜欢她的、她喜欢的师兄陈络,她总是在打退堂鼓,不敢上前一步。她习惯摆出各种看似合理的条条框框在这份感情中间,她失控地给原本简单的校园恋情加了很多障碍。也许是千疮百孔、走风漏雨的家庭拖累了,也许是太过懂事的自己拖累了花季的自己,也许是自卑、羞涩、内敛、深沉阻碍了她在英俊魁梧、才华横溢、火热不羁、备受瞩目的师兄面前做真实的自己。
念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学院里的师兄师妹们个个好奇陈络师兄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闭月羞花?千金小姐?优秀卓越?同学们自然而然的假想与自己毫无关联。钟雪梅不想让同学发现或传扬师兄的女朋友整天在做兼职——各种各样的兼职。可她能放下兼职吗?为何在师兄和兼职之间,她毅然决然不需思考地总是选择后者,而每在选择之后,她无不会陷入无尽的后悔自责之中——循环往复,不能自拔。钟雪梅不喜欢师兄陈络吗?怎么可能!
女孩意乱情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啦,处处不自在,处处不自信。累坏了的钟雪梅因为昨天失约师兄的事情失眠了,她感觉自己变成了爱情和面包之间的那头布里丹的蠢驴,左看右看,右看左看,最后干巴巴地站在中间,一直犹豫。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周日一早,老马起床后吐了几口痰清了清嗓子,然后来阳台边撕老黄历。今天是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二号,农历十一月廿七,己亥猪年丙子月癸巳日,今日宜装修、结婚、领证、动土、安床、订婚、上梁、作灶;忌搬家、开业、入宅、开工、出行、安葬、开张、旅游。扔掉昨天的老黄历时,老马赫然发现今天的纸张上还有两个大字没读——冬至。
“冬至啊今天!”
老马自言自语,瞅了眼自己身上的短裤、凉拖,哼笑一声。随即填烟末、抽水烟,过程中不忘给老二打电话催促寄烟的事情。五十多年的老烟鬼倘断了烟叶,那跟断了半条命没什么区别。得知烟叶在路上,老马放下了一颗心。正抽着他掰指喃喃掐算。
“冬至下来是腊八,腊八完了是小年,小年过了就除夕了。十天、十五天、三十天,哎呀呀,再三十二天就过年啦,咋一点点年味儿没有呐?”
七点多老头出去买早餐,九点多大的小的均醒了,一家人难得地凑齐了吃早餐。漾漾毛发倒竖,昨天的蒜苗辫今天成了雨打的狗尾巴草;桂英也好不了多少,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角屎飘飘欲坠;仔仔身上到处垂着绳子,一身短袖短裤也不嫌冷。
“今天是冬至,你不包些饺子吃?”老马故意埋汰桂英。
桂英已经十来年没有包过饺子了,三代人一阵轻缓的笑。
“我算了算,还有三十二天过年。”老马说完朝嘴里塞了个水煮蛋。
“天呢!这么说期末考试的时间更近了!压力好大!”仔仔插话。
“今年怎么过年呀?”老马问桂英。
“噗——买点瓜子糖,每人买身衣服,除夕贴个对联窗花,初一准点发红包、打电话拜年,年后有空了和晓星他们家一块吃饭一块出去玩,还要咋地?就这样啊!”昨晚失眠的马桂英有些提不起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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