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飞白(十)(3/4)
,做鬼都恶心!你……你下半辈子好好行善积德吧你,多做好事,别让他们为你白死!”
待他噼里啪啦说完一堆时,昭昭已经死寂得像一道影子,她原本握住银票的手沉沉地垂下去,一张她为之追逐拼命的五千两银票躺在地上,被脏污的雨水浸透。
何必哎呀一声,赶紧把那银票捡起来塞回她手里,又无奈又气地描补道:“没必要,没必要……”
昭昭活了十三年,听过太多人骂她婊子、说她命贱,她置之不理抛于脑后,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可何必的话像把刮骨的刀,在心中疯狂地搅,她无从反抗,只想化成一滩烂泥,被这场雨冲洗干净。
耳边响起马蹄声,修逸道:“账不是这样算的。”
他看向何必,又说:“她待在教坊,刺客难道就没办法了?”
何必从不在这种事上和他客气,仰着头顶回去:“主子,说来说去还是怪你!那日禀告消息时,我本想避着七殿下,你却没发话!消息准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都怪你!”
修逸下了马,垂眼听了会雨声,道:“过错在我。”
何必嗤了一声,看向一旁沉默的昭昭:“你少再给别人添麻烦,自己任意妄为,赔的却是别人的命!也别想着回家了,有什么事要办跟我说就行。”
昭昭久久不语,何必弯腰瞧她的脸,见她两眼茫茫地发着懵,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他话说得太重了。
何必叹了口气,冲不远处的兵头子吼了一声。没一会,一顶不知从来租来的小轿被抬到了昭昭面前。他拍了拍昭昭的肩,示意进去,没好气道:“麻烦!”
昭昭进了轿子,里面竟然还备了擦水的麻布。她把湿淋淋的自己裹起来,脑中还在回响何必那些诛心的话,响着,响着……无法可解,她只好软弱地逃避,在酒意的哄骗下昏昏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双绿幽幽的眼睛。昭昭吓得差点撞上床头,幸好绿眼睛的姑娘及时伸手护住了她的头。
她没有恶意,昭昭与她对视,顺便打量四周。
这是间小屋子,整洁又简单。女孩肤色微黄,身上穿着胡人的衣服,带着野性的味道,像头小兽一样。
她冲昭昭说了两句话,是胡语。
昭昭摇头。
她又冲昭昭比划了两个手势。
昭昭还是摇头。
女孩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转身要走。谁料昭昭轻声试探着唤道:“……小绻?”
小绻猛地回过头,口中说的还是胡语,昭昭听不懂,却能读出她眼中的意思——你怎么认识我?
前几天听府中下人说起过。没等昭昭解释,房门忽然被推开,是守在外面的何必。
他到茶案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你方才说要回家,为点什么事儿?”
昭昭听出点儿话外音,答道:“拿户帖。”眼珠转了转,“把我娘和妹妹接到云州来。”
原本只是想回家送钱拿户帖,但今天的事让昭昭心悸,不放心窈娘和阿蘅待在青阳县。
若是她自己回去要人,虞妈妈大抵不会同意。可要是宁王府的人、回去,虞妈妈定然不敢拒绝。
何必不是傻子,昭昭动的什么歪心思他门儿清,他往嘴里丢了颗花生:“也罢,也罢。”
天底下哪有既要别人帮忙办事,又不保全其家人的道理?
他冲小绻说了几句胡语,小绻拿来纸笔,让昭昭写下地址。
何必轻轻念了一遍,将纸塞进怀里,便出了门,嘱咐下面人去办。
连下几日暴雨,池中原本开得正盛的荷花都被作践得花残叶败。
修逸坐在水阁边垂钓,手中的杆微微晃着,有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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