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糕点（1/2）

湾沿村，这地儿像幅古朴的卷轴，在岁月里悠悠铺展。村头老槐树歪着脖子，像个懒散的看客，见证着日升月落，鸡犬相闻是寻常曲调，田埂纵横是大地的脉络，村民们守着祖祖辈辈的日子，质朴又热乎。

苏以荟在这湾沿村，是朵别样的“花”。别家姑娘绣帕、下厨做家常饭菜，她却满脑子新奇玩意儿，心像长了翅膀，总对外面稀罕物儿惦记着。这日，村里来了西域商人，那骆驼一摇三晃驮着满袋宝贝，香料、织物堆着，浓郁味儿直钻人鼻子。苏以荟眼睛瞪得溜圆，在摊前扒拉，瞅见大皮囊里装的牛奶，白生生、晃悠悠，像藏着云朵，一下就挪不开步。

“姑娘，这西域牛乳，醇厚得很，别处可难寻呐！”商人操着半生不熟汉话，捻着胡须吆喝。

“咋卖？”苏以荟心急追问，手攥着衣角，盘算兜里铜板。

“不贵不贵，二十文一囊。”

“哎呀，您行行好，我要这囊，给您十八文，我在村里给您多宣扬宣扬！”苏以荟讨价还价，小脸憋得通红，末了商人拗不过，点头成交。她如获至宝，抱着皮囊往家跑，裙摆飞扬像只欢快雀儿。

到家，苏以荟洗净手，掏出宝贝手机。这手机在村里是个“神秘物件”，说是仙人留下“宝盒”，能知晓天下事、学百般技艺。她在屏幕戳戳划划，搜“手动制作奶油”，教程跳出来，图文并茂。

“哟，这第一步得先找个干净坛子，把牛乳倒进去咯。”苏以荟边念叨，边翻箱倒柜找出个旧陶坛，洗刷得锃亮，倒入牛奶，白液在坛里晃荡，似活泼羊羔。

“接着，拿根木棍，不停地搅，要快、要匀嘞。”她寻来根手臂粗木棍，挽起袖子开干。没多会儿，胳膊就泛酸，额头汗珠滚落，可瞧着牛乳渐渐浓稠，泛起细密泡沫，眼里放光，咬咬牙继续。

这时，院门口探出白大娘脑袋，白发拢得整整齐齐，满脸褶子笑成朵菊花：“以荟呐，忙活啥呢，这捣鼓半天，汗珠子都摔八瓣啦！”

“大娘，快进来！我弄西域来的稀罕物，要做奶油，做糕点嘞。”苏以荟笑嘻嘻招呼，手上动作不停。

白大娘迈着小脚进来，围着坛子打转，啧啧称奇：“啥叫奶油？咱可没听过，你这妮子又弄新花样。”

正说着，杨大姐也风风火火进门，怀里抱着一捆青菜，嗓门嘹亮：“哟，恁这儿挺热闹，我老远就听着声儿啦！”杨大姐身板壮实，干活是把好手，村里红白事都有她张罗身影。

苏以荟把教程讲给二人听，二人半信半疑，眼睛盯着坛子，像瞧着变戏法。老苏头背着手踱步进来，咳了几声：“女娃子，别瞎折腾，小心白费力气。”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满是好奇。

搅了近半个时辰，牛乳神奇地变了模样，浓稠似膏，黄白相间，泛着甜香。苏以荟舀一勺，送进嘴里，舌尖一抿，奶香在味蕾炸开，满脸陶醉：“成啦，成啦！这就是奶油！”

众人惊呼声中，她又忙活着做糕点。白面、鸡蛋、新制奶油在盆里交融，手法生疏却认真，面团在案板揉得劲道，擀平、切块、捏形，放进土灶烤。灶火舔着锅底，映红她脸蛋，柴火爆裂声像欢庆鼓点。

糕点出炉，满院飘香，引得村里孩子扒着门框偷看，口水咽得咕噜响。里正闻着味儿赶来，捋捋胡须：“啥好物，这般香，把全村魂都勾来咯！”

苏以荟端着盘子，糕点摆得整整齐齐，上头还点缀几朵野花，像艺术品。“大伙都尝尝，咱湾沿村第一回做嘞！”

众人你推我让，小心翼翼咬一口，面皮酥脆，奶油绵甜在舌尖化开，杨大姐眼睛瞪圆：“哎呀妈呀，这是神仙吃的吧，咋恁好吃！”白大娘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苏以荟手巧，老苏头点头咂嘴，脸上满是骄傲。

孩子们一拥而上，糕点瞬间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