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 慎行说宋玉(2/3)
出入,连墙也降到两丈余高,看上去低矮,厚重。
故三层高的寝浦可以越墙观景,如同千里云梦,尽在脚下。
这让李恪惊喜莫名。
寝浦是营运的客舍,也是楚墨在南境的一处暗站,从舍人到小厮,无一例外都是墨卫充当。
在听说钜子和赵墨两任假钜到来的消息之后,他们早早就空出二三精舍,虚席以待。
众人在行人好奇的目光当中拐进市隧,三辆木牛停靠舍外。
慎行指着匾额问道“恪,你可知寝浦出处?”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玉寝,果梦与神女遇。寝浦之说,源自于此吧?”
慎行笑着点头“王假玉,玉假王,宋玉窥伺神女之美,却假说襄王梦寝,你可从中看出甚来?”
李恪不屑地撇着嘴“不过是以私欲假托公事而已。宋玉此人多有小慧,得人之喜,我却不喜。”
慎行哈哈大笑“世上之人,有几人能如你这般行事?假公之法虽是小伎,用于政事,却可得帝王之喜。说王施政,失其名,得其实,得可偿失也。”
说完,慎行灼灼看着李恪,看得李恪只能不情不愿作揖“谨受教。”
众人在小厮引领下登楼。
寝浦是精品客舍,背后又有墨家财力支持,虽是独楼,布置却与往常那些透着贫穷的客舍不同。
这里不设通铺,不接士伍,一层是自备的食肆,二层便是八间精舍,三层四间大房并合,走道在外,连接望台,不仅闹中取静,风景还格外美好。
李恪和辛凌、慎行落脚三层,各据一房,余者则在二层两两合住,单论住宿条件,比之碑楼尤有过之。
只是慎行却没有去自己的房间,他在李恪房中落坐,招招手,把李恪唤到一旁。
“恪,为师发现你洁癖过甚。”
“洁癖?”李恪咀嚼着这个难得一见的生癖词,满脸古怪看着慎行。
慎行轻轻一笑“你莫不是忘了,洁癖一词还是你前几日说与我听,出处……好似是列子?”
李恪笑得尴尬不已。
与墨者们相处久了,李恪嘴里不免会跑出好些后世的流行词,如果被人点出来,他就统统推到永不完结,时有更新的《列子》上。
所以出于列子早已是苍居墨者间的一个笑谈,大家都知道这词是李恪造的,可他懒得解释,便推说列子,偶尔还煞有架势地编些故事。
他口中的列子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寓言集,其涉猎之广,堪称当世无双。
由养甚至在私下宣传,旧列子是《列子》,新列子是《李子》,众人应当将李恪口中的《列子》多加收集,以后整理成册,必为经典……
总之,慎行一声出于列子,摆明了是准备敲打李恪。
李恪只能正襟危坐。
“陈馀好虚礼,你不喜他,便疏漏其计。季布行侠义,你不喜他,便多有打压,迫其归正。更早还有苏角守关,你前后判若两人,也不过出于一个喜字。”
“喜则近,不喜则远,君子虽以此方正,此等君子,却难成大器!”
“老师……”李恪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话未出口,就被慎行一声厉喝打断。
“你只说,我之言,当否?”
“当……”
“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容得下商贾吕丁,为何就容不下陈馀、苏角之流?”
“丁君信义,守序,为商是身份使然,却与其为人无关。”
“还是洁癖。”
“是……”
慎行叹了口气“恪,你对他人所求太高,我当日与你说夏虫语冰,你忘了么?”
“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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