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二章 死战十一,夺魄之阵(1/2)
日失终未,下市将至。
以白云为伴,秋初的暖阳依旧高挂在边,肆无忌惮地播洒着光与热,嘲弄地……看着人间纷纷扰扰的修罗场。
在这个修罗场里,赵柏与张耳正为楚军的出现击掌狂喜;秦军的铁骑正在大肆砍杀疲敝的联军;彭越鼓起了余勇,一眼瞄中乱阵当中的涉间,准备暴起杀将;钟离昧则弃了进令,领残师转战中场,意图救援。
精锐的北军将士们沦陷在敌阵,像无头苍蝇似在楚军的刀剑中哀号;弩士们高举着强弩,与邻阵的大弩操士对望,面面相觑。
项籍领着万余猛卒高歌猛进,直趋将台;王离在绝望中提起了剑,已准备要自裁谢罪,好逃开北军覆灭的终局时刻……
战号声骤起!
北方的号角响彻云霄,张着獠牙的白狼营有似九幽来客,跃出地平。
首列柴武,次列两骑,三列四骑,四列八骑……
白狼营的战阵历来如步军般严整,三人为一组,三组并一列,三列竖一旗,三旗聚一队,三队成一阵,三阵合一率。
三率成营计二千一百八十七骑,三营成军共六千五百六十一骑。
六千五百六十一,这个奇怪的数字,就是白狼营最终的满编姿态!
白狼,出战!
一个足以填满视野的等边三角锋矢大阵正从边地平缓缓而出,阵里树满密密麻麻,绣着狼影的纯白角旗,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唯一一面绣着白狼二字的方形大旗只属于头狼,狼骑们的头狼,名叫柴武。
柴武驱动红鸾,迈着碎步前进,身后的六千多骑便迈着碎步不紧不慢。
当红鸾的碎步提升为跑,身后的六千多骑便开始跑,不急不趋。
负重的龙驹们以一种近乎一致的节奏扬蹄踏蹄,大地因而惊惧震颤,草木凋蔽,鸟兽雌伏。
弥的恐惧感被裹进风里,先于狼骑卷过战场,带着奇特的唔咽似的鸣响,攫夺了心跳,攫夺了呼吸,甚至于……攫夺了北军赖以为存的令号。
鼓手们失去了方寸,挥动鼓槌,在不知不觉间成为蹄声的应衬,与蹄同起,与地同震,里头再没有深藏的号令,再没有进湍指引。
只是……这都不重要了。
地消静!
唯风,唯地震,唯鼓鸣!
舍生忘死的厮杀无令骤止,前一刻还像生死仇敌般的对手们垂下剑戟,相顾无言,骇然莫名。
几十万人被怔在原地,抬着头,仰着脖颈,呆望着远方……
王离也是如此。
他的剑脱手坠地,沧啷一声,脆若惊蛰。
那雷不传声,遁隐虚空,瞬息百里,却震醒了战场上的无数个人
赵柏任由张耳搀扶着站起来,紧捏着张耳的手腕,脸上一片苍白“耳,是大兄来了么?”
张耳答不上来,因为这世上无人不知道白狼,就如同世上无人不知道李恪!
既然如此,来与不来,有何异同?
王离止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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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嘴里只剩无意义的呢喃“雍……雍……”
“雍军的墨白狼!”项籍兴奋得难以自抑,攥紧画戟,仰长叹,“大丈夫当如是,真雄壮哉!”
数里之外的范增却没法如项籍这般乐观振奋。
他是谋主!
在白狼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没有停止过片刻的思考。
白狼营何时来的?
雍军的辅军又在何处?
将军何人?
话事何人?
还有最重要的……他们此来,目的何在?
“龙且,龙且!”他仓皇喊着,声音微抖,脚步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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