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2/4)
她一动不动,可他却保护不了她,反而三番五次都是贞白在救他,护着他。李怀信是想为她拼命的,可贞白不让,哪怕最后一道雷劫,她也尽数揽在自己身上,粉身碎骨的将他压在身下。
李怀信真的拗不过,贞白煞气重,武功强,力气大,将他欺得死死的,一点余力都使不上。
可是,那柄沉木剑插进了贞白心口。
流云天师缓缓抬起头,毫不顾及自身,望见越集越多的阴兵,才幡然醒悟,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大阵既破,山崩地裂,哪怕将这个女子钉入阵眼,也毫无意义。
千张机和寒山君晃过神,筑以剑阵,护住四周,在流云天师难以支撑的瞬间奔过来接住,并封其心脉止血。
李怀信跪在贞白身侧,绝望又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方寸大乱,想起第一次贞白醒过来的场景,就一把抓住沉木剑,狠狠割开手掌,鲜血沿着剑刃渗进贞白的伤处,却又混着她的鲜血,不断往外流,浸湿了衣襟。
李怀信一割手腕,企图放更多的血。如果能有效果,哪怕抽干他自己,也不打紧。
但是没用,当初他误打误撞,浇的那点纯阳血,只不过助她提前挣开均正尺的禁锢。
李怀信在识海中见过不知观里的贞白,曾经的贞白,活得与世隔绝,孤冷,清冽,无半分阴邪。
她之所以变成这样,遭天谴,渡雷劫,全都要拜他人所赐!
人作孽,天作孽,只有贞白什么都没做,却成了祸世邪祟,遭受天惩?
凭什么?凭什么就该她来担?
李怀信满腔怒恨,意难平,却束手无策,如果贞白挺不过去,他怎么办?仅仅一闪念,他就难受到活不下去了。以至于千张机怒叱的言语,他一句都没听清,直到千机剑抵在自己咽喉,李怀信才算找回一丝清明,他师父这是要清理门户啊。
也好,比起自己想不开殉情,担个欺师灭祖的罪名更加荡气回肠。
“为什么?”千张机想不出,李怀信会这么大逆不道,流云天师即是他师祖,更是他至亲,他为了个邪门外道的女子,干出这么罪不可恕的事。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李怀信双目猩红,满眼怨愤“为什么你们要害她至此?!”
千张机不甚明白。
“布大阵,斩龙脉,将贞白钉在阵眼,都是为什么?”李怀信盯住流云天师,咄咄逼问“不甘心皇权落入他手吗?”
闻言,千张机倏地瞠目,不可思议地盯住李怀信,想起方才流云天师的所作所为,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这徒弟,并不是平白无故为了个女人就欺师灭祖。
李怀信心知肚明,别人都是手掌兵权,逼宫造反。而流云天师此举,不成功,便生灵涂炭,将人间变成炼狱。他根本不是在贪恋皇权,他是要倾覆天下。
流云天师看着他,摇摇头,眸中带过一抹悲悯之色。
小孩子终归只是小孩子,目光短浅,什么都看不透彻。相较辟尘,这孙儿实在差强人意。
流云天师嘴唇翕张,一开口,却没能说出半个字来,目光直直盯着阵眼的变化。
李怀信隐隐觉出不对劲,垂下头,只见沉木剑突然开始吸纳乱葬岗的煞气,丝丝缕缕渗入贞白体内,然后越来越多,那些冲破封印的泼天怨气,飓风一般,朝贞白的四周席卷,灌入她全身。
血肉里的碎骨开始一点点重塑,贞白的指尖动了动,吸纳阴怨,不断为自己修补。就像十年前,她便是靠着这些,撑住了最后一口活气。只不过那时候,被人用均正尺钉在阵眼,谁知那根木头落地生根,依附乱葬岗的阴怨煞气为养料,长成参天大树,根茎植入地底,纵横交错,蔓延开裹住数十万尸骨,吸纳所有阴怨之气,供养贞白。
因此,她也是靠着均正尺来续命的。
既夺你性命,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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