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不容(3/6)
兽在咆哮着,奔腾着,恨意翻涌。
岑隐。
他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岑隐”这个名字,真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走!”耿安晧大臂一挥,带着一众护卫朝长安街的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整条街道上都回荡着凌乱的马蹄声。
“得得得……”
接下来的几天,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
罪己诏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没一日功夫,就在京城上上下下都传开了,街头巷尾都在窃窃地讨论这件事,愈演愈烈,无论是那些当日没资格去太庙的官员,还是文人学子,以及平民百姓都已经听说了皇帝弑兄夺位的事。
那些朝臣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是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个多是闭门谢客,免得沾染了是非,至于那些文人墨客,一向最为愤世嫉俗,他们就没顾忌那么多了,在茶馆里、书院里议论得口沫横飞,有的提出质疑,有的义愤填膺地斥责今上,有的感怀崇明帝……
那些平民百姓听着也是心有戚戚焉,在街头巷尾自发地扩散着,私议着。
京城彻底乱了,人心浮躁,就像是那夏日的蝉鸣般发出阵阵嘶力竭的鸣叫声。
不止是京城,没两日,连冀州和晋州的不少地方也都得知了三月十六日发生在太庙的事。
在距离京城数百里外的冀州,官道边的一间小茶馆里,热热闹闹,人头攒动。
那些在赶路的行商、旅人都在小茶馆里歇个脚,喝点茶,也顺便聊聊天南地北的事。
“什么?!皇上下诏罪己,承认了自己弑兄夺位?!”
一个有些尖锐的男音自茶馆的角落里响起,引来茶馆中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四周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那些茶客一个个地交头接耳。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这里并非是天子脚下,茶馆里在座的就是一些平民百姓,茶客们说起话来倒也不似在京中那般畏首畏尾,唯恐下一刻就被东厂和锦衣卫招呼进了诏狱。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山羊胡的行商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角落里,一个镖头模样的中年大汉摸着人中的胡须道“我骗你们做什么?!我们是三月十八出的京,皇上十六日在太庙罪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的,这还能有假!事情在京城早就都传开了,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来这消息过两天也就该传过来了。”
中年大汉身旁的几个镖师还有他们护送的商队成员也是连声附和,有人还绘声绘色地把当日发生在太庙的事说了一遍,连罪己诏的内容都背得那个顺畅,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皇帝罪己似的。
小茶馆里瞬间就沸腾了,众茶客神色各异。
从当年的宫变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十六年半,还有不少百姓都清晰地记得当年的事。
那场宫变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毫无预警,就像是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瞬忽然就变天了,崇明帝成了得位不正的伪帝,整个大盛一片腥风血雨。
那些百姓都眼睁睁地看着过官兵四处搜查所谓崇明帝的同党,一些由崇明帝提拔的官员被牵连,一些曾经赋诗拟文称颂过崇明帝的文人也因此被下狱……
之后的足足半年,四处都是风声鹤唳。
“哎!”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唏嘘地叹道,“当年都言辞凿凿地说崇明帝是伪帝,可是那个时候,咱们的日子哪有过得像现在这般艰难?!北境、南境连年战乱,各地时有匪乱……还有那些当官的更是巴不得吸干我们老百姓的血啊!”
“老头子,你就少说几句吧。”老者身旁的老妇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老者拿起身前的水杯,把里头的温茶水一口饮尽,情绪还十分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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