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言处(2/3)
临下车,她又转身给了大吕一个大大的拥抱,车夫见了,不禁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这个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不准靠近的大吕居然欣然接受了这个女娃娃的搂抱,真是怪哉怪哉!
不懂,他也不懂!
不过,他更不懂的是,原本车上坐的是大乐正和大吕两个人,可见到师潇羽后,大乐正就下了车。此刻,师潇羽走了,他却又出现了。看他走出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倒像是早就等在这儿的了。既然早就等在这儿了,为何不早出现?不知道的还道是这当长辈的怕这晚辈呢!
然后,车夫驾着马车载着二人一起回了家,至于二人在车上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听见,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他只能看到听到他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至于他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从来也看不见也听不着。
当晚,师潇羽从灵枢阁出来后没多久,她把一个装着玄木令的玄青色木匣交到了陆英手中。吴希夷做梦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使用这块令牌。
是夜,师潇羽擅自作主将杏娘的行李从红杏飘香居中搬到了见山楼。而杏娘知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拒绝。
第二日一早,墨家的月魄便来祁家向祁穆飞送来一个锦匣。锦匣内是一封回信和自己那支白色鹡鸰羽。信上云三日后,杯莫亭,不见不散!
月魄还带话道“祁爷,墨五爷这两日不便见客,你要的东西,三日后他会亲自带去吴门的。”
送走月魄,祁穆飞怔怔地望着信上的三行字,没有署名,没有落款,说是写给自己的,又好像是写给她的。
陆英前脚刚送走月魄,后脚沈无烟就来了。
她是专程来看望师潇羽,为着昨日师潇羽的突然失踪,她一直悬心不已,后来听文鸢回禀,师潇羽已安然无恙地回到祁家了,她方才安心。
可此刻,她人还没坐定就听说师潇羽要去九嶷山时,她那颗刚刚放下来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她一再劝说,殷勤挽留,可师潇羽心意已决。
沈无烟一声长吁一声短叹,只得将腹中万般言语化作一声保重,言简意赅,却情深意长。
她本就是一个口拙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总不及真实意思的十分之一,为此她也深深地感到懊恼与惆怅,久而久之,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只有和师潇羽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变成那个坦率无隐的女子,爽朗的笑声就像一场空山新雨一样能将夏日午后沉闷湿浊的空气彻底洗尽。
不过近来师潇羽也隐约感觉到,她的笑声比以前矜持了许多,那两行好不容易被世俗审美浸染得白白净净的牙齿,也优雅地消失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泠泠细雨之中。
在世人眼里,沈无烟出身不好,有多不好?世上但凡穿鞋的人家都不会娶这样没脸面的女人回家。
沈无烟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渔夫,每天起早贪黑地出没风波里,但依旧无法填饱家里几口人的肚子。贫穷的家境、低贱的身份,让沈无烟过了摽梅之年还没有人家上门提亲。
当年若不是因为在太湖边救了醉酒后失足落水的柳彦卿,她也不会有幸嫁于柳云辞。但是在别人眼里的“幸运”于她,却是一生的“不幸”。
入门之后,柳云辞一直嫌其貌丑无盐,称她做“无颜嫫母”。从来不肯踏足她房门一步,也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
不过早年浪里来水里去的太湖打渔生活早就锻炼了她的意志,也磨练了她的韧性,所以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丈夫的关爱,在师潇羽的帮助下,她慢慢地走近眼前的丈夫,也慢慢远离了初时的自己。
眼前的沈无烟较彼时的她,简直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可依旧得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多看一眼。
柳彦卿虽生犹死,向平之愿一了,便信舟而去,将门中的一众大小事务一股脑儿全扔给了儿子柳云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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