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穷志短(2/3)
可以挨饿,大秦的律法却不容亵渎。
偷税漏税在秦法当中会是什么处罚?罚款、黥面、发配、收监还是活埋?
李恪狠狠打了个冷战,慌忙调整一下肩带,发力继续拉车。
他决定了!趁着天还没黑,他要再去一趟田里,抓紧时间,多收一分是一分。
谁让人穷志短呢?
……
乙什,捌伍,叁户,这是李恪家的“门牌号”,翻译过来就是闾门向右第八排第三户。
秦民所居住的里是封闭式的小区结构。外廓围墙称为“垣”,高约七尺,东垣有门称为“闾”,是整个里唯一的进出通道。
自闾向内,有条“闾巷”分割左右,形成两个独立的“什”。甲什居闾左,住着免除了徭役的特权阶级,乙什居闾右,则住着帝国最基层的黔首们。
居什之间,东西纵向排列着长方形的单元,被里巷隔开,那便是“伍”。
又因为五户为伍,所以每伍都有五座等大的,长宽各三十步(约后世42米)的宽敞小院,叫做“宅”。
宅和宅之间有墙划分,高五尺,厚一尺,顶部如鱼鳞般覆着黑色的瓦片,这就是每家的院墙。
大秦国民户受一宅,再穷也能有安居之所,所以即便李恪家穷成那样,也能在这黄墙黑瓦之间找到属于自家的院子。
说到就到……
李恪看看墙边的门牌,推开门,拖着车艰难迈入。
眼前是座空空荡荡的院子。不同于别家瓦房连片,鸡鸭成群,李恪家除了用散碎木头搭起来的如庖厨、溷(hun)厕一类的功能性棚房,就只有两间孤零零的茅屋。大些的那间两厢对靠,坐北朝南,小的那间就建在门边。
院子正中唯一的装饰是水井,井边架设着巨大的桔槔,明明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取水设施,他却从没见家人用过。
“公子回来了。”待到彻底迈进李恪院子,不远处过来个中年汉子。
那人年约三十上下,五官端正,长髯垂胸。他穿着黑色的裋褐,上面打着连片的补丁,浆洗得干干净净。
他是李恪家的隶臣展,自小便陪着李恪长大。因为左腿自膝盖以下截断,落了残疾,所以乡邻大多称他为癃展。
在李恪的记忆里,癃展大部分时候都是跪坐在一辆四轮小车上,用两根短棍拄地前行,操持起居。
李恪向来很尊敬他,所以忙卸掉板车迎上去,躬下身作揖问安。
“展叔,我回来了。”
“一日劳作,公子辛苦了。”
“我不辛苦,只是……”李恪苦笑着摇头,“不说这个。展叔,媪可好些了?
“夫人方才哭了半日,如何能好得起来?”癃展也苦笑。
“焉用稼?”
“公子总归晓得夫人。”癃展无可奈何道“焉用稼,何染疾,总之就是哭,闹腾到正午才堪堪睡下。”
“能睡下就好……”
“能睡下倒是好了。”癃展恨恨啐了一口,“夫人才睡下,田典余的婆姨却来了,絮絮叨叨总也没完,也不知说些什么。”
“田典余的婆姨?郑氏?”李恪皱着眉头回忆,大约记得那女人好像是里中的媒妁,贯爱在脑袋上插花。
她来干什么?
两家少有交集,郑氏过来当然不可能是串门唠嗑,至于上门说亲……
秦时风气开放,妇人再嫁、休夫都是常事,他母亲又是寡居多年,说个亲算不上什么大事。
问题是他母亲严氏笃信儒家,坚贞自守,最好的年华都没想过再嫁,如今不年不节,怎的想起嫁人来了?
李恪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刚想要问就听到屋里传出话音。
那嗓音尖利,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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